握著扇柄的手一緊,殷天齊咬了咬牙,他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
蕭亦然抱著腿坐在馬車裡,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自從跟在殷天齊身邊,四年左右的時間他還沒有離開過。
“蕭公子……”孔彥輕聲喊他,臉上的表情也不太自然。
“孔太醫,亦然今天這話放在這兒你記住了,主子的毒能解,咱們誰都好過,主子的毒不能解,亦然也饒不了你。”帶著淚珠的長長睫毛輕輕一顫,那雙桃花眼中卻透著如同冷寒的厲色。
孔彥心裡一緊,鄭重的點點頭,“蕭公子為主子的這份心,孔彥佩服。”
“用不著你佩服,記著你的話就行。”蕭亦然閉上眼睛不去看他,手裡握著殷天齊前幾天給他的那串玉珠子。
孔彥的馬車停在了城南一處偏窄門前,他先下了車,轉身伸手將蕭亦然扶下車。
抬眼看了看周圍,全是普通民房,蕭亦然點點頭抬腿進了院子。
“這是你家?”在幾處房屋轉了轉,蕭亦然看向孔彥,聞著全是一股子藥草味。
孔彥輕輕點點頭,引著他進了其中一間小屋,“蕭公子,這兒雖然環境簡陋些不過安靜,平時走動的人少。”
蕭亦然嗯了聲,對於環境他沒什麼講究。
“什麼時候開始。”早一天試藥他就早一天成為藥人,這樣主子就可以早點拔毒解了。
孔彥舔了下嘴唇,嘆了口氣,“隨時,蕭公子,奴才再問一次,您想好了?”他見過多少試藥的人痛苦不堪最後咬舌自盡,這個瘦弱的孩子真的能挺住那噬心之苦麼。
“既然你稱了奴才,那就辦奴才該辦的事情,沒得你去問那些。”冷哼一聲,甩手將拎著的小包扔到一旁的木床上,“藥房在哪?”
肯定是不能直接從他房裡試藥就對了,蕭亦然出門去了正屋,推開門一看,愣住。
裡面全是藥材,各種各樣的藥材,瓶瓶罐罐一大堆,屋子中央還放了一個大木桶,裡面裝著黑乎乎的藥汁。
“這是什麼?”走近了些聞了聞,那股濃濃的藥草味燻得他直皺眉。
“藥浴,公子的體質從小虛寒,這是奴才準備給公子補身體的。”孔彥拿了小凳子放在木桶旁邊,伸手扶著抬腳踩上去的蕭亦然,“公子當藥人雖是有危險,可奴才也得讓這危險降到最低。”
“你有心了。”蕭亦然伸手到藥湯裡摸了摸,溫熱的。
“公子先用些晚膳,恐怕從明天起公子就沒辦法正常進食了。”扶著他下來,孔彥看著蕭亦然的眼中帶著滿滿的擔憂。
“好。”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蕭亦然聽著孔彥的話微微一笑。
一個時辰以後,蕭亦然在孔彥的示意下將身上的衣服脫光,抬腳進了大木桶,那溫涼的藥湯使他輕輕顫了下。大木桶裡放了個椅子,正好坐在上面讓藥湯莫過肩膀露出腦袋。
“公子,這是今天的藥,叫……”將一個小黑色藥丸遞到他嘴邊,還沒等他說完,蕭亦然舌頭一伸就將藥丸捲進嘴裡,吞了。
“……”孔彥一時無語,他還沒說是什麼毒藥會有什麼反應呢。
蕭亦然抬眼看他,嘴角帶著淡然的笑意,“左右都是毒藥,說那麼多做什麼。”
孔彥嘆了口氣,拿了紙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需要記錄毒發的時間與過程。
等待的時間是枯燥的,蕭亦然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臉上的神色沒了最初的淡漠。
“公子?”孔彥站在桶邊,輕聲喊他。
睜開眼,蕭亦然看著他,那雙桃花眼中不再是清亮,此刻眼裡浮現了血絲,很明顯,那毒藥正在他體內肆虐。
看著他咬牙隱忍的樣子,孔彥想出聲提醒他如果太痛可以喊叫出聲,可他卻又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