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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一點,但萬不能讓他飲多了。這些時令的蔬果,也只能叫他每樣吃半個。”

我點頭應了,覺得他這當爹又當媽的真是十分不易,再看他的眼神便有些敬佩。

他一愣,隨即冰消雪融般璀璨一笑,從我手中取過鬆松握著的摺扇,道:“你這扇子上徒畫了幅風流桃花,卻沒題相合的詩詞應景,有些遺憾,我拿回去給你補足。你暫且在這裡好生泡泡,泡完了便來書房找我。”

他這一笑,笑得我一雙眼睛狠狠晃了晃,沒留意,由他拿著扇子走了。糰子在泉裡撲騰著水花問我:“父君怎麼走了,不同我們一起泡嗎?”

我呵呵道:“天將降大任於你父君,你父君去接這個大任去了。”

糰子忒不勝酒力。

因夜華臨走時特地囑咐,時令的蔬果,每樣可以給糰子半個。我理所當然以為那果酒也是每種味道的都喂他半壺,未料兩個半壺下去,他就醉了,憨態可掬地直衝我傻笑,笑著笑著,頭一歪便倒在水上睡著了。

奈奈擔憂道:“小殿下頭一回喝這麼多酒,醉成這樣,還是由奴婢將他送去藥君府上看看吧。”

我喝了十來萬年的酒,且喝的全是折顏這等高人釀出的酒,即便謙虛來說,於這杯中物也要算半個行家。糰子此番飲的果酒,不過仙果屯久了發酵出來,實在醉不了人,便是飲得再多,對身體也沒什麼妨害。糰子醉得睡過去,只因從來沒大飲過,酒量太淺。況且方才他睡過去時,我暗暗為他把了一回脈相,那氣澤比我的還平和幾分,若單為解酒便送去藥君府上,委實小題大做。我沉吟了一會兒,與奈奈道:“男孩子不用嬌慣成這樣,沒大礙的,你只帶著他回屋睡一睡,至多不過三更,他便能醒得過來。”

兩個仙娥急忙將糰子撈起來穿好衣裳,由奈奈抱著先回去了。

又吃了些瓜果,將糰子沒飲完的酒混著全飲完,迷糊打了個盹兒,睜開眼已戌時了。難為岸上的十八個仙娥還無怨無悔地守著。我精神抖擻地順了頭髮,結上外袍,考慮到玉宸宮到洗梧宮一路上仍有些景緻晃眼,仍將白綾縛在面上。

好歹在青丘也共住過兩三個月,夜華一些生活習性我尚算了然。猶記得以往這個時辰常被他拉去下棋。既有這麼一條前科立在面前,我心中略一思量,覺得他現今應是仍在書房。又想起那把扇子今夜還能幫我驅一驅蚊蟲,便沒回一攬芳華的院子,直向他書房殺去。

書房外無人看守,我敲了敲門,也沒個回應,輕輕一推,門自開了。外間仍沒人,蠟燭卻燒得烈,映得燭影幢幢。

裡間忽地傳出兩聲女子的低咽。心頭一個東西重重一敲,我茫然了片刻,耳根刷地燙起來。近日本上神桃花盛,連帶著盡遭遇些桃李豔事。一道門簾之隔,此番,該不會當頭紅運,又讓我撞上了別人閨閣逗趣吧。

我穩了穩心神。

夜華雖冷漠沉穩些,到底血氣方剛,今日我碰見的這天上的一眾仙娥又都生得不錯,他日夜對著一案枯燥公文,定然煩悶。恍一抬頭,見著一位眉目似畫的小仙娥在一旁紅袖添香……

心中有幾分古怪。

夜華斷了對我的孽想原是件大功德,很該令我喜不自勝。但我此刻卻暗暗有些擔心,那眉目似畫的小仙娥或許並不真正眉目似畫,可能不大配得上夜華。

左右思量一陣,覺得佛說得對,寧拆十座廟也不能毀一門婚,捏了捏燒得滾燙的耳朵,預備悄沒聲息地、輕手輕腳地、不帶走一片雲彩地溜了。右腳剛往門檻上跨了半步,卻聽得夜華柔柔一聲:“淺淺,你這一來一去的,到底是要做甚?”

我撫著額頭輕嘆,溫香暖玉在抱他竟還能顧念到旁的動靜,真是個不一般的神。

簾子背後的燭火跳了幾跳,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夜華緩緩道:“那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