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行挺想罵人的,國粹卡在嗓子眼兒沒往外說。
一來以為這話確實難聽,二來不想嚇著倪穗歲。
可她最後這兩句話,實實在在讓周亦行很不愛聽。
按說他們在一起也有幾個月了,他要是想動那塊地,根本不會留到現在。
望山村雖然是村,開發之後的商業價值或許比市中心商場還大。
況且他對她什麼樣,她自己心裡沒數?
白寵了這麼長時間,半點不領情,整個就一白眼狼。
“先去見黎萬強。”周亦行不解釋,拎起西裝往外走。
倪穗歲緊隨其後。
周亦行走路比平時快了不少,氣場也壓人,肉眼可見的不高興。黃崢看他們兩個這幅樣子就知道肯定是什麼話談崩了,暗地裡跟陳嘉八卦。
陳嘉看得透徹。
“害,歲歲那個性,周總能降住已經不容易了,想讓她百依百順,純屬扯淡。”
黃崢撓頭,“那圖什麼啊?周總一天忙成這樣了,還要擠時間哄她。關鍵人家還不一定領情。”
“這就是周瑜打黃蓋,愛情這個東西,誰說得準呢?”陳嘉一副看透世事的表情。
黃崢皺眉,“他倆,有愛情嗎?”
“不然周總閒得沒事兒幹了?非要留個半點不體貼還一身反骨的女人在身邊?黃特助,你跟著周總這麼久了,怎麼還摸不清楚他的喜好呢?該扣獎金了啊。”
*
黎萬強被關在一個私人會所裡。
不是周亦知名下的,是容南煙那個開茶館的朋友名下的。
倪穗歲現在越發肯定,周亦知家裡的錢,大部分都透過容南煙流通。丈夫給開許可權,讓她在做生意這事兒上有便利。
洗個錢,撈點錢,輕而易舉。
想必周亦知也清楚,周準的資質,以後不能從政。
所以只能先用錢把他的路鋪平。
讓他以後哪怕每天躺著什麼也不做,也能富貴無憂。
會所地下室陰暗,倪穗歲感覺這地方平時不會有人來,基本都是倉庫,還有一股潮溼的味道。燈光也是忽明忽暗,氣氛不像是娛樂會所,更像是恐怖片。
“這地方之前死過一個人。”周亦行不知道是要故意嚇她,還是無心提起,倪穗歲感覺自己汗毛直立,後背冷汗都下來了。
“因為什麼?”
“喝多了酒,心臟驟停。”周亦行道,“本來想去門口求救,但也不知道為什麼,按錯電梯,來到了地下室。”
倪穗歲嚥了咽口水,壯膽。
“三哥故意嚇我的吧?”
“沒嚇你,有新聞可查。”周亦行還挺認真,前面帶路的服務生推開了最裡面一間房間的門。是一間倉庫,開門的瞬間裡面飄出來不少灰塵,嗆鼻子。
倪穗歲沒忍住打噴嚏,周亦行淡然,面無表情。
他沒打算進去。
倪穗歲和黎萬強說什麼,他並不想聽。
可他不去,周亦知的人總是要去的。
即便不進門,也要把耳朵貼在門上聽個究竟。
黎萬強很狼狽,盤腿坐在地上。
他本身就有一條腿不好,這個姿勢必定不舒服。可這裡連椅子都沒有,他也只能將就。
倪穗歲眼睛猛地睜大,險些失態。
“黎……先生。”倪穗歲攥緊拳頭蹲下,快速掃了一眼周圍,“你還認得我嗎?”
黎萬強當日能得到倪瑾山重用,就證明他腦子還算不錯。男人眼睛轉了轉,“你是誰?”
“我是倪穗歲,我爸是倪瑾山。”倪穗歲心臟撲通撲通直跳,緊張得不行,這地方空氣流通又不好,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