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行回來的時候是凌晨一點,倪穗歲早就睡著了,只是不安穩。
眉頭緊鎖,好像遇到了什麼難事兒。
周亦行伸手撫平她的眉,女人一張白皙的小臉,巴掌大,怎麼看都是柔弱的。
可一到關鍵時刻,她是真猛。周亦行甚至都像說聲佩服。
周亦行又心疼她,這些天情緒積累太多無處發洩,實在是鬧心。
後來倪穗歲不知道夢見了什麼輕哼了一聲,周亦行突然笑了。
這女人的生命力就像野草一樣頑強。
你朝她扔泥巴,她能用泥巴蓋小樓,還能住得挺高興。
就當時那個情況,周怡根本不頂用,慌得不行,倘若她也慌了,綁匪心裡更有底氣欺負她,沒準真能被這群人得手。
所以她態度冷硬,不讓任何人碰,寧可自損一千也要傷敵八百,綁匪還真就拿她沒有辦法。
上次因為周亦禮,她給自己開瓢。
這次因為綁匪,她差點讓自己跳火坑。
有時候周亦行真的想問問,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倪穗歲在意的人了嗎?
關鍵時刻她對自己下手,一點不帶含糊的。
隔天一早,常姨又是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倪穗歲起來的晚,昨天本來等周亦行來著,後來是實在撐不住了才睡。
男人也沒有去公司的意思,倪穗歲小口吃東西,動作幅度不敢太大。
“三哥昨天幾點回來的?”她問。
“一點多。”周亦行道,“你已經睡下了,睡得不安穩。”
“嗯,我等你來著,後來做噩夢,嚇醒了。睜開眼發現你還沒回來,再閉上眼就睡不踏實了。”
周亦行頓了頓,這傻女人。
“夢見什麼了?”
“夢見我跳火坑。”倪穗歲嚼著蒸餃,“說真的,三哥你信命嗎?我覺得自從我跟你在一起,每天都過得水深火熱的。周家或許真的不容我,再不就是咱倆相剋,反正樁樁件件,就沒太平過。”
“你想說什麼?”周亦行抬眼,“又想分手?”
“不是,我沒想。”倪穗歲在分手這事兒上有前科,提了也不是一次,周亦行因為這個收拾過她,她也算心有餘悸,不敢辯解太多。
男人輕聲笑,“不是咱倆相剋,是有人跟你相剋。”
“……我知道是誰。”
除了楊小姐還能有誰?
一直以來,就她看倪穗歲最不順眼。倆人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是針鋒相對,現在這種情況愈演愈烈。明裡暗裡,楊婉儀想盡了辦法害她。
周亦行心裡自然也清楚她懷疑的是誰。
“歲歲。”周亦行放下粥碗,“女朋友這個身份,給你的安全感始終有限。不如我們換一種關係在一起,這樣不管周家如何護著你,都是名正言順。”
“嗯?”倪穗歲抬頭,沒懂。
“結婚。”周亦行說出這兩個字,倪穗歲強忍著燙傷的痛苦咳了起來。
她就應該把豆漿要嚥下去再聽他說話!
結婚,他腦子沒病吧!
“別了,別了。”倪穗歲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別了三哥,你不用犧牲這麼多。”
周亦行瞬間皺眉,犧牲?這兩個字會不會太重了點?
“你不願意?”
周亦行從小到大,還沒有被這麼挑釁過權威。
從來都是他說什麼,別人聽什麼。況且和他結婚,雲城裡多少人求之不得,怎麼到了倪穗歲這兒,好像是他強迫她?
男人臉色逐漸沉下來,氣氛突變。
“我是為你好,三哥。”倪穗歲解釋,“雖然我知道這話說出來不好聽,顯得我好像拿你當工具人一樣,但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