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然,否則按著常理,怎麼樣也該是要對駱相鈺他們另眼相看。
“什麼叫會照顧人?我們這群人裡邊,你年紀最大,本來是該由你照顧的,可你只管一個人往前走,自然只能是我來照顧她了。”嘉懋看了看相宜,只覺得她穿得單薄,一件短短的外裳照不住那裡邊的棉襖,都露出一截墨綠色的衣襟。他皺了皺眉,轉身吩咐跟了過來的丫鬟道:“去把我的那件哆羅呢斗篷取來,對了,還帶個手籠兒。”
“大少爺身子冷?”丫鬟伸手來摸嘉懋的額頭,嘉懋偏頭躲了過去:“我叫你去取了來,還說什麼廢話!”
那丫鬟見著嘉懋漲紅著臉站在那裡,不知道這小爺怎麼便突然發了脾氣,趕緊應了一聲,便往後頭飛快的走了去。
相宜一怔,前塵往事又浮現在了眼前,前世他也是這樣,見自己穿得單薄,馬上讓丫鬟去取了他的哆羅呢斗篷與手籠來給她穿戴起來,今日,卻又與往日重疊到了一處,初遇時他對自己的關心讓她忽然間便覺得格外暖心,咬著嘴唇站在那裡,眼底汪汪的漾出一絲水波兒來。
駱相鈺並不知道嘉懋讓丫鬟去取哆羅呢斗篷是要給相宜穿的,她高高的昂著頭走了過來,瞧了瞧嘉懋:“我原以為你家境也不怎麼樣,沒想到你竟然還能穿得起哆羅呢斗篷。”
聽母親說這哆羅呢極其金貴,年前廣陵的綢緞鋪子從西洋商人手裡進了幾匹哆羅呢的料子,母親本來想要去買一匹回來給他們做衣裳,摸了又摸,看了又看,最終還是捨不得,怏怏不快的回來了。
可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位小少爺,竟然毫不在意的說去取哆羅呢斗篷,好像是很尋常的物事一般,引得駱相鈺不由得另眼相看:“你與寶柱哥哥,是什麼關係?”
嘉懋瞥了她一眼,見她穿著一件鮮紅的羽紗斗篷,露出裡邊一點點玉黃色的織錦棉襖的底色,旁邊還鑲嵌了一圈白色的狐狸毛,穿得可不止比她姐姐好了一星半點。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四妹妹秋華來,三叔寵著那姨娘,把那姨娘生的三妹妹淑華當成了寶一樣捧著,卻偏偏將四妹妹秋華當根草,連看都不看一眼,將三嬸孃與她扔在隨雲苑不聞不問。
想到這裡嘉懋幾乎有些暴躁起來,他恨恨的盯著駱相鈺看了一眼,彷彿聽說駱家的大老爺是娶了兩位妻室,這個駱二小姐的母親就該是填房,那也不跟姨娘差不多?可瞧著她的穿戴,竟然比正室生的穿得還要好!他轉過臉去看了看楊寶柱:“你準備帶我們去做什麼?”
“咱們先去堆雪人,再去捉麻雀怎麼樣?”楊寶柱拉了拉嘉懋的手:“走,咱們往前邊去。”
“堆雪人有什麼好玩的?”嘉懋笑了起來:“捉麻雀才好玩。”
相宜跟著走在兩人的身後,心裡頭默默的想著,畢竟是男孩子,總會喜歡那些具有殺傷力的活動。她見著麻雀被捉心裡便有些憐憫,總覺得這下雪天裡,麻雀們要覓食都很是困難,為了填飽肚子還要被人捉了吃掉,實在是可悲。
楊寶柱走在前邊,連連點頭:“要不是先去捉麻雀也行。”他回頭瞥了一眼跟在身後相宜,聲音壓得低低:“若不是照看著相宜,我可真不想堆雪人玩,我怕她不高興跟著我們去捉麻雀,總得要找點事兒給她做。”他低聲將駱大老爺的家事與嘉懋說了一遍,這才攤著氣道:“我這位大表妹,是個命苦的。”
嘉懋回頭看了看,就見走在最前邊的相宜,一張臉就如外邊的雪地一般白,沒有半點瑕疵,她梳了兩個抓髻,劉海下邊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她的身子纖細得就如風中的蘆葦,彷彿被風一吹就會到處亂飛一般。他不由得有幾分同情,心中莫名有了一種想要伸出手來保護她的*。
“相宜,我能叫你相宜嗎?在堂屋裡我這麼問,你沒搭理我。”嘉懋見著相宜忽然抬頭,兩人四目相觸,不由得也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