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驚叫了一聲,飛快的站了起來,順手從笸籮裡抄起了一把剪刀。
她倒退兩步走到了床邊,伸手將床上那件哆羅呢斗篷抱了起來,警惕的望著駱大奶奶:“母親今日來我這裡,是為了什麼事情?”
駱大奶奶見著相宜懷裡的一抹青蓮色,臉上露出了一種鄙夷的笑容:“你將那斗篷抱那般緊作甚?沒見過金貴東西,只將這個當寶貝了,這般抱著不撒手,旁人還以為是金子做的衣裳吶。”
“母親出身富貴人家,自然不覺得這斗篷金貴。”相宜朝駱大奶奶笑了笑:“我是沒見過世面,眼皮子淺,母親莫要生氣。”
駱大奶奶心裡頭一咯噔,這小繼女說出來的話很是軟,可卻將她堵得說不出話來,她分明是來搶奪這斗篷的,可面前這丫頭誇她出身好,不會將這斗篷看在眼裡,那她還怎麼動手?
駱相鈺從駱大奶奶身後探出頭來:“你是什麼東西,也敢接嘉懋哥哥送你的斗篷,若是我,便是凍死也不會要。”
駱相琿也粗著聲音道:“母親說過了,這件哆羅呢斗篷要拿了給我穿的,你別抱著了,趕緊送過來!”
駱大奶奶的臉上紅了紅,琿兒怎麼能這般實打實的說呢?她訕訕的看了駱相宜一眼,聲音裡有些尷尬:“相宜,你穿這衣裳不合適,瞧著款式顏色,哪裡是女子穿的?你不如將這斗篷給了你弟弟穿罷。”
她自己不是沒有銀子,捨不得花銀子買了哆羅呢給駱相琿做斗篷,卻一心想從她這裡摳出一件斗篷出來。相宜搖了搖頭,聲音裡全是堅定:“母親,嘉懋哥哥說了送給我,這斗篷就是我的,即便我不適合穿著斗篷,我卻依舊不願意將它給了旁人。”
“你不要不知好歹!”駱大奶奶登時變了臉色,自己不過好言好語的與她說了幾句話,她便得意成了這模樣,還真以為自己要讓著她不成?駱大奶奶瞅了一眼身邊的玲瓏與黃媽媽幾個下人:“還不快些過去搶了來?”
翠芝驚叫了一聲,趕緊走到相宜面前,用手將她攔在了身後:“大奶奶,我們家姑娘衣裳單薄,好不容易得了件好一點的斗篷,你就讓她留著罷。”
駱大奶奶嘴角噙著冷笑:“一個丫鬟也敢來跟我頂嘴?黃媽媽,先掌她嘴。”
玲瓏還記著相宜讓翠芝掌她嘴的仇,聽著駱大奶奶這般說,趕緊衝了過來,伸手就給了翠芝一個巴掌:“竟然敢給奶奶頂嘴!”
翠芝捂住了臉,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一片,但她沒有退縮,依舊擋在了相宜前邊,心裡頭想著劉媽媽在外邊應該聽著了動靜,會去向老夫人稟報,自己拖得一時是一時,怎麼著也該將姑娘保護好才是。
黃媽媽站在另一側,伸手扇了過來,翠芝晃了晃頭,想要避開那一巴掌,這邊玲瓏的手掌又帶著風響到了面前。
“都給我住手!”相宜怒喝了一聲,真不習慣自己才是這樣一副小小的身子,只能藏在翠芝身後仰望著她們毆打翠芝。她忍無可忍,舉著哆羅呢斗篷便閃了出來,一手操起剪刀,猛的朝那斗篷剪了下去。
駱大奶奶吃了一驚:“趕緊攔住她!”哆羅呢這般金貴,這駱相宜竟然將它當破布一樣在絞,真真是暴殄天物。
相宜冷笑了一聲:“攔我作甚,我在剪我自己的東西,你們管得著?”
她已經將斗篷剪破了一個小口子,將剪刀扔下,兩隻手用力一撕,就聽“刺啦”的一聲脆響,那斗篷便已經被撕開了很大一個口子,就如飢餓的人張大了嘴巴在呼喊。
屋子裡頓時安靜了下來,玲瓏與黃媽媽瞧著那破爛的哆羅呢斗篷,呆呆的站在那裡,也顧不得上去扇翠芝的巴掌,而駱大奶奶的臉上更是青一塊白一塊,望著那撕爛的斗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為了不將斗篷給琿兒,她竟然將斗篷給毀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