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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之後爬下椅子,走到蘭罄床沿坐下替他把脈。好一會兒後,他道:「你這幾個月都有按時讓大師兄服藥嗎?」
「我可是領了四師姐的令,得兢兢業業照顧大師兄一輩子的。大師兄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四師姐絕對會讓我下黃泉陪他,我自然得卯足了勁,天天喂他吃藥了。」小七聳聳肩。要說對大師兄上心,他敢說這世間絕沒人比得過他。
小春點點頭說道:「幸好有你,他走火入魔的傷勢才壓得下來。」又診了一下脈,仔細推算了一下後,他再說:「行了,等等我再換副新的藥方給你,新藥一下,一邊壓制他體內暴漲的真氣,一邊緩緩疏導,日後就算到了月圓之夜,他也不會發狂得這般恐怖了。」
小七一聽,感動得差點都要哭了。「有勞師弟你了!你若沒來我們還真不知該怎麼辦,你都不知道大師兄瘋起來有多可怕,誰都制不住他,只能讓他打著玩!」
小春知道小七的辛苦,他來到小七身邊坐下,本想拍拍他這七師兄的肩,安慰他的辛勞,只是手太短拍不到對方,便作罷了。
小春坐定後說:「可是……這藥有利也有弊。」
「嗯?」小七看向小春。
「他現下是走火入魔,才會理智盡失記憶盡喪,我是怕等他真氣一經疏導全歸了原位,以前那些記憶便也會再度回來,又回覆成從前那個殺人不見血的大魔頭……」
小七早想過會是如此,倒也沒太大反應,只是點了個頭說道:「但大師兄這病醫不好,會死的吧?」
「……是啊!」小春嘆氣。
「那不就得了!」小七說:「儘管開你的藥,把他醫了。日後的事,日後再說。頂多最後找師父出馬,把他押回神仙谷去,讓他沒人可殺就好了!」
「……」小春倒不是擔心小七所說的事,而是……「但你爹是殺了他一家七十二口,將他害得悽慘無比的仇敵,若他清醒過來發現你竟在他身邊,第一個對付的便是你那該如何?」
小七倒是一派輕鬆地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要殺我還讓他殺了咧!」小七痞痞地說:「他清醒後若煩了我,我不會跑嗎?更何況當年在神仙谷裡相對了那麼久他都沒怎麼我了,這回又哪會對我下手?」
打從小七決定在這歸義縣衙門裡留下,便將一切都想好了。
他佩服施問的為人,寧願在這裡當一個小小的捕快,他想看見他師兄日日笑著的模樣,所以甘心安分守著小黑大人。
日後的一切還太遠,沒走到那步,他便會在蘭罄身邊。
就算將來蘭罄清醒後,他與他又恢復成以前那不相往來的模樣,他該做的都做了,該給他的好也給他了,一切也已是問心無愧了。
小七摸摸小春的頭,說道:「不用為我擔心。」
隔日早上一如之前幾次,蘭罄醒後將昨日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官服穿好之後,便帶著小七又要去巡城。
早上因為起太晚了,小七在衙門門口拿了幾個燒餅便同蘭罄一齊出門,蘭罄一手玩著劍,一手晃啊晃地,偶爾偏頭咬一下小七拿在手裡的燒餅,自顧自地玩得開心。
只是巡城巡到一半,蘭罄突然轉頭朝小七問了句:「東方嘯月是誰?」
小七一愣,說道:「誰告訴你這個名字的?」
蘭罄也沒說話,只是眨著眼睛看著小七。
小七歪著頭看了看蘭罄,想了想才說:「東方嘯月是我的舊名,不過我現下隨師父姓百里。」又說:「差點忘了告訴你,我本名叫作百里七,陳七隻是我的化名。」
「噢!」蘭罄聽一聽也沒什麼特別反應,轉過頭去又繼續他的巡城職務。
街道兩旁的攤販們見著蘭罄,總是露著笑臉對他們敬愛的小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