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無法在這兩人當中插嘴的小蘭花聞得一絲停頓,立即拚拼了命地喊道:「大人,民女是在醜正一刻進到客棧的!民女真的是冤枉的,求大人作主啊!」跟著便叩叩叩地磕了好幾個響頭。
小七見縣太爺的手大大一揮,跟著神情嚴肅地低頭詳細看了屍單所注。
待縣太爺再抬起頭來時,那對深邃而黑白分明的眼睛炯炯發亮,那張曬得黝黑的面龐一臉浩然正氣。
這氣勢轟轟然如山洪欲爆,令得小七頭一縮,眼眨眨,乖得連一句話都不敢再多說了。
「桑蘭花!」縣太爺驚堂木一拍,喝道。
「民女在!」小蘭花立即應聲。
「既然妳你是在沈大郎死後才至客棧,兇手又留下與死者傷痕相同的兇器,本縣相信妳你的確為人所嫁禍,現就還妳你清白。」
小七看小蘭花高興得差點就要跳上前去抱住縣太爺,可縣太爺接下來卻又道:「然妳你一家血案才使妳你以飛賊小蘭花之名盜竊他人財物,這些事尚有疑點,且雖其情可憫但於律法不合。」
小蘭花安分地又跪了下來,等待縣太爺繼續說下去。
縣太爺道:「本縣現就判妳你于于衙門中服徭役一年,一年內不得擅自離開歸義縣,也不得再以飛賊小蘭花之名行竊盜之實。」
「民女謝青天大老爺開恩。」小蘭花本以為自己追這回仗責免不了,更得流放三千里了,沒想到縣太爺只是判她服徭役一年,這般清官,直教她眼淚盈滿了眼眶。
「至於你,陳七!」縣太爺將目光移到小七身上。
小七愣了一下,有點呆地問:「我?」不是直接放了就成了嗎?更何況大爺我還救了小蘭花讓她免於冤獄耶!
「陳七你可知罪!」驚堂木又是一拍,沒準備好的小七差點跳起來。
「知什麼罪?」小七吶吶地問。
「你囚於牢房之中,未得本縣放人便私下越獄而逃,根據本朝律法,當仗打三十,流配邊疆!」縣太爺喝道。
「什麼!?」小七大叫。「大爺我可是拚拼著一條命不要,才和小蘭花來告官的!你要打要流也得找小蘭花才是,怎麼打我還流放我了!」
縣太爺眼中精光一閃,小七打了個寒顫,收起了咆哮音量,低聲地說:「青天大老爺……民男也冤枉啊……您怎麼就放了那個民女,連碰也沒碰一下,卻要打這為人正直、仗羲義相助的民男三十大板啊……民男的屁股從出生到現在可是連民男的死鬼老爹都沒碰過的啊……民男冤枉啊……」
那一點底氣都沒的聲音讓一旁站著的蘭罄和一干衙役都笑了起來。
尤其蘭罄,笑得真叫一個花枝亂顫。
小七側目看去,真是恨得牙癢癢的。這個大師兄,要非他把他抓了回來,他哪用受這種罪,還雙膝著地跪在這裡。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都不跪的!
這個縣太爺讓他大爺跪這麼久,也不怕折壽了去!
「大人……」簾後傳來動靜,一雙素手挽起簾縵,那被歸義縣人尊稱為衙門二爺的師爺南鄉從後頭發出了聲音。
縣太爺微微側首,仔細聽了師爺的建言。
而後,驚堂木再拍,縣太爺喝道:「陳七,姑念你為初犯,且為人仗義並無大錯,本縣就減你二十板子,免你流放之刑。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押下去重重打他十板,之後留在衙門,服三年徭役!」
「啥!」小七大喊一聲。
三年?
三年!
「縣太爺您怎麼判得這麼重啊,民男冤枉啊!您不由分說就讓人把我關起來,我自然便是要跑的,這樣就把人給打十板還服三年徭役,太缺德了啦——」
若說流放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