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裡唯一一個令她感到心安的人。
她說她喜歡他,她說想要一直留在他的身邊,她說……
站在春日暖暖的陽光下,她想了很多很多。顏路從議事廳回到淇澳居的時候,就看見她穿著一件單衣站在竹林下望著遠方出神,那樣子看了就讓人有些心疼,其實顏路大約知道商橒的矛盾,因為在蕭子倩的身上,他也感覺到了。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女子,可都有著細膩的情感。
商橒收回迷離渙散的神色時,顏路已在她身後站了很久,如蘭的氣息充盈著她的鼻端,她太熟悉了,所以根本不用回頭就知道身後一定站著那位如謫仙一般的男子——那是她的心上人。
她唇邊勾起一抹懷念的笑意,緩緩說道:“先生,我沒有跟你說過罷?阿橒想家了,很想很想。”
春日雖暖,可時不時的降雨讓四周的空氣極為潮溼,顏路將商橒帶回屋裡,拿了一件外套先幫她披上,一頭青絲直垂腰際,要知道三年前,還只是託著她的臉,顯得異常的可愛。她的眼睛大大的,如夜空星河,時哭時笑,時喜時憂。
“今日,桑海縣令來了。”
顏路沒有順著商橒的話說,而是另起了一個話頭。商橒也不執著,反倒是順著顏路的話問:“哦?什麼事?”
“以丞相的名義,皇帝陛下將會親臨小聖賢莊,商議封禪大事。”
聽聞此言,商橒一點也不意外,看她表情還有一種本該就這樣的神色。這一切顏路皆看在眼裡,可是他卻沒有打算問。挽起她的頭髮之後,對著她淡淡一笑:“好了阿橒,你該去洗漱了。”
旬月之後,豪華的車馬聲隆隆地響在了桑海的街頭,黑色的旌旗上用白字書寫了一個篆刻的“秦”字,車隊宏偉壯觀,完全有些超出丞相的儀仗規格。步兵的戈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騎兵的盾牌在馬背上虎虎生威,前面一共有五排騎兵在引領著後面的車隊,車隊之後則是步履整齊的步兵,踏著整齊的步子,無不體現著大秦軍隊的威嚴。
桑海的民眾自動地都分成了兩排站在街道邊,期間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他們皆被這軍隊肅殺的氣氛給震攝住,或許在他們之中不乏有對秦帝國仇視的人,但是在這一點上即使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秦國能一統天下,不是毫無緣由的。
那時六國闇弱,外交上幾乎無不賂秦,賂秦而力虧,破滅之道也。即便是蘇秦那樣的縱橫家,也無法挽救頹敗危局。猶記得魏惠王年間,魏國獨霸,彭澤之會是何等威風,六國會盟,商議分秦大計,天下人有誰會想到這個曾經在西戎拼殺的部族會一步步走上大一統的道路?滅巴蜀,滅義渠,滅東周……揮戈東進,舉國上下一派欣欣向榮之氣,反觀山東六國,則有暮氣沉沉之態。
車隊在距離小聖賢莊還有一箭之地時,號角聲便整齊地響起,編鐘和悅,琴瑟齊鳴。一曲《行葦》蕩氣迴腸,儒家的三位當家攜眾弟子站在莊門前恭敬等候,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商橒與蕭子倩,商橒站在顏路身後,蕭子倩站在張良身後,當她們眼神接觸的那一剎那,似乎雙方都笑了一下,只是現下不是說話的時候,否則商橒還真想邀這位老鄉去有間客棧喝一杯酒。
待車隊停穩,掌門伏念,上前一步,深深一揖之後才道:“小聖賢莊掌門伏念率儒家弟子恭候丞相,未能遠迎,還望丞相恕罪。”
由於密詔上說的是以右丞相王綰的名義到訪,雖然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知道這攆車裡坐的是誰,但有時候氛圍就是這麼微妙,對的也可能會是錯的。商橒在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蕭子倩則是滿臉的無奈,她總是時不時地往張良那裡看,好在這位儒家的三當家心理素質是極端地好,臉上除了保持淡淡的微笑以外,再找不出其他可深究的表情。
攆車內有了窸窸窣窣的響動,車門開時,一襲玄色華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