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留
“小姐,街上紛紛傳言說承宗皇帝毒死先皇,假詔繼位,已被仁宗皇帝唯一的嫡子安王爺持真遺詔趕下去,並貶為瑞國公,帶著家眷和降為太妃的盧太后一起守皇陵去了,以後世世代代只做守陵人。安王爺已經繼承大統,帝號宣宗,以後安靖侯府安然無恙了,小姐儘可放心了!”
紀剛興奮地告訴大家在街上聽來的訊息,他看著若水驚喜交加的神情,突然很想告訴她紀公子就是曾經的安王,如今的宣宗皇帝,可是想起主子的叮嚀,他還是忍住了。
若水不可置信地看著一臉驚喜的紀剛,沒想到安王這麼快就奪了位,侯府安寧了,隨著瑞王的倒臺,凌相也會很快失勢,凌意可被休棄再沒了孃家可以依靠,也就沒法再迫害自己和虹兒了,以後不用再東躲西藏提心吊膽了,終於可以自在的生活了。
關鍵是奉直,若水現在已經完全可以確定,他早已投靠了安王,要不然老太太和夫人也不會那麼堅決地休棄了凌意可。他自從上次送過一封信後就再無音訊,是不是現在該風光無限地現身了?
歡喜興奮過後,若水很快冷靜了下來,他助安王登基有功,即使不要侯府的世子之位,也出入朝堂身份高貴,這樣的男子沒了嫡妻,該有多少大家閨秀搶著要嫁他?自己即使辛辛苦苦養大了他的兒女又救了他的一家又能怎樣,什麼也沒法改變她做妾的命運。
他會娶一個什麼樣的女子為妻?是真正的溫婉賢淑、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還是像凌意可那樣表面賢良、內心狠厲的權勢之女?無論她是什麼樣的女子,一定正當妙齡風華致致,奉直是個多情之人,就是再看重自己,也一定頗為喜愛這樣的女子吧?
自己一個拖兒帶女、年華逝去的妾室,家世、年華、身份皆不如她,還得卑微地服侍她,稱她為姐姐,想著都無奈而悲涼,能在她手裡討得好生活嗎?如果她知道自己和奉直的以往,是千方百計奪了奉直的心,還是像凌意可一樣使盡手段讓自己舉步維艱?
千盼萬盼,歡欣過後,是無比的淒涼。若水黯然地看著遠處的山,到底是什麼把她和奉直隔得那麼遠?奔波無數、輾轉數地、折磨數年,為什麼他和她之間總是隔著像這山一樣的障礙,一生一世無法跨越?
虹兒聽幾個說瑞王已經倒臺,不用再躲著瑞王府的追尋,凌家已經入獄,害慘她的凌意可也受到懲罰,等幾個送小姐回京後,就可以返回這裡一輩子陪著她,兩人在這遠離塵世紛擾的地方生活,而小姐也可以帶著幾位小主子回到公子身邊了,沒有了凌意可,她定會和公子恩愛一生。
她沉浸著幸福中,沒有察覺若水的神色,興奮地拉住她說:“小姐,我們大仇得報了!你什麼時候返回京城?沒有了凌意可,她那些張狂的陪嫁丫頭也一定被趕出去了,小姐現在又保全了公子的三個孩子,還有恩於侯府,你這次回去,就再也沒人敢輕視了!”
若水搖搖頭,神色黯然的進了屋,田玉蓮示意不明就裡的虹兒看著三個孩子,跟進去勸她。
“奶孃,你是來勸我回侯府的嗎?”
田玉蓮看著若水心灰意冷的樣子,裝作不解的樣子問:“小姐的心願有三個,一是為虹兒報仇,二是公子平安回京,三是侯府化險為夷,如今這三個心願都實現了,雖然沒有公子平安回京的訊息,但老奴相信很快就有喜訊傳來,到時小姐帶著三位主子回京,可不比當日淒涼,一定是風風光光,闔府望眼欲穿。”
若水慢慢地流下淚來,楚楚可憐地望著她:“奶孃,四百四病我從跟公子私奔的那天起,就註定了終身為妾的命運?無論付出何種代價,無論我為於家做了什麼,都無法改變我的命運?”
奶孃愣住,只知道她再回到侯府,定然有了安身立命的資本,就憑她在侯府危難之際為了救他們做出的努力,就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