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文遠一邊一個拉過來:“菡兒、玉兒,今個怎麼肯彈琴唱歌了?平時還我要千求萬懇地才肯彈唱,有什麼好事嗎?”
陳若玉看出他內心並不痛快,向冷子菡使了個眼色,冷子菡連忙拉他坐在貴妃榻上,於文遠一邊攬一個,心情大好。
陳若玉嫵媚地一笑:“侯爺,不是我們平時不肯唱,而是怕被人笑是歌妓出身,整天就知道彈曲唱歌,今天聽到一件事,奴婢可感動了,就象這首歌所唱的,一個似天上雲,一個若雲中鳥,一旦相識就相依相隨,相親相憐,只是人間緣何聚散,人間何有悲歡,只怕他們的命運由不得自己作主。”
冷子菡連忙也說:“是啊,自古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有情之人誰不盼著‘但願與君長相守,莫作曇花一現’,生離可是一件同死別一樣痛苦的事。”
於文遠不解:“菡兒、玉兒,到底什麼事,不要同我打啞謎了!”
兩人撲通一聲跪倒:“侯爺,我們姐妹二人本應是身陷汙泥之人,幸遇侯爺贖身,又深得恩寵,一心以侯爺為天,萬死不能報,最怕的就是與侯爺分開,以為天下最痛苦的莫過於有情人生離死別……”
往事悠悠,於文遠彷彿又看到他聽聞如玉夫人懸樑自盡,心中焦急驚恐至極,來不及換下拜堂的大紅禮服,跨上馬飛奔回別院,卻只看到如玉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纖柔的身軀已經僵硬,多情的眸子再也不會睜開,胸前放著一封讓他終生痛苦的信,幼子正在奶孃懷裡哇哇啼哭。
那一刻的心碎、絕望、自責、悔恨,讓他恨不得立即隨她去了。
收回思緒長嘆一聲,他拉起兩人:“你們說的對,世間最痛苦的莫過於有情人生離死別。不過幸好有你們兩個,讓我能有一些欣慰,要不然這麼多年,府上人人怪我陷於往事不能自拔,真不知該怎麼度日。”
陳若玉把頭輕輕地靠在他肩上:“我們姐妹倆知道,侯爺是個重情義之人,斷然不會做刻薄寡恩之事,所以才放心地把自己的終身交給侯爺。”
說完抬起頭正色道:“還請侯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當年承受被人拆散之苦,如今且莫再做拆散之人!”
第二卷 庭院深 三十四、寵婢(三)
於文遠臉色一變:“是誰讓你們來做說客?是老夫人還是夫人?難怪我剛才去給老夫人請安,說和夫人商量好了明個要給你們升姨娘,我還高興了半天,總算對你們有個交待了,正待晚上好好慶賀一番,可進門時聽到歌聲,我都忘了這件事。快說!是不是夫人逼你們?”
陳若玉連忙拉冷子菡跪下:“沒有任何人逼奴婢,是我們聽說後大為感動,那雲氏也算是富家小姐,如果不是用情太深,怎願籤賣身契作通房?二公子也為她捱了侯爺一頓好打,請侯爺看在他們重情的份上,同意雲氏入府吧,至於其他事情,莫再追究了!”
於文遠半晌不語,彷彿當年他和滿身書香、貌美才高的陳如玉並肩而立,站在依依的垂柳下難捨難分,又彷彿他跪在母親腳下苦苦哀求成全,又彷彿陳如玉香消玉殞後他懷抱幼子恨不得立刻隨了她。
生離死別的痛,一生相思的苦,都是因為與心愛之人被家法、族規和世俗活活拆散,從此天人永隔。
奉直今日之多情執拗,如同當年之自己,雲氏之為情飛蛾撲火,如同當年之如玉,只不過如玉更高傲狠絕些。
難道自己曾經承受過的苦,如今又要一一加在兒子身上?
面色一緩,正待發話,突又想起今日的遭遇,頓時臉色一沉,推開二人。
“不是我不肯聽你的勸解,而是這件事實在讓同僚們恥笑。你們不知,我雖然貴為侯爺,卻沒領實職,只能依靠以前的同窗或者世交維護在朝堂上的地位,這麼多年我整天呆在家裡,和他們走動也少,不過依靠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