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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了離開,就像懦夫一樣。”他嘲諷道。

“我不懂。”子安疑惑地道。

“你還記得你大病了一場嗎?”見子安點頭後,宋子堅開始從頭細說,“律法規定:蒙古、色目人若因爭論或趁醉殺漢人、南人,僅處罰金,或命其出征,可以免死;但漢人、南人殺蒙古人、色目人則要處死刑,絕不寬貸。更何況,我殺的又是甲主(蒙古人為統治漢人、南人,立裡甲之制,二十家為一甲,以蒙古人為甲主)。”他苦笑道。

“原本我想伏首報官,但被爹阻止,他說等你病好後再到府衙,不想你醒來,卻發現我和你已天人永隔。可是官府那兒已在調查,不可能瞞得了多久。你生病的第三天,我一覺醒來,即已不見爹的蹤影。我不疑有他,以為爹採藥去了,我煎好藥草,送到你房裡,準備餵你喝下,卻發現你枕畔留有一封信。”

他撫著眉頭,往事不曾消退,且歷歷在目,平添的是他更多的自責。

“我疑惑地開啟信,是爹留下的。他說不忍見我弱冠之年,斷赴黃泉,反正官府至今仍查不出是誰,他至官府自首,也不會有人懷疑,而他自忖行將就木,日薄西山,死不足惜。”

他的雙眼已被水氣掩蓋,而子安則痛哭失聲,雙手緊握著衣服。

宋子堅重重地嘆口氣:“我立刻奔至官府,心裡想著,或許還來得及救爹一命。可是太遲了,我到的時候,爹已被問斬,官衙是立即處決了爹,根本沒受審。我像遊魂似的回到家,坐在你床前,看著你,不曉得要如何面對你清醒後一連串的疑問,不曉得要怎麼告訴你,你最敬愛的大哥害死了——爹。”

“所以,你就拋下我?”她已泣不成聲。

他疲憊地點點頭:“我臨走前託魯大嬸照顧你。”

“如果不是你受傷,你打算一輩子不見我?”她痛心地道。

為了這份微薄的希望,她根本不敢離開,深怕大哥回來找不到她。天知道事情發生後,多少個午夜,她做噩夢醒來,面對的是黑暗而又空洞的屋子!到後來,她都不敢熄燈睡覺。

“不。”他正聲道,“這五年來,我有回去看過你幾次,可是不敢見你,怕你會怪大哥。”

子安一邊哭一邊搖頭:“我不會,永遠不會。你的不告而別讓我以為你在懲罰我。”

“子安。”他不可思議地道,“這不是你的錯!你怎麼會這麼想?”

“可是,若不是我——”

“子安。”宋子堅厲聲道,“我說過不是你的錯,聽到沒?”他握著她的肩。

她點點頭,拭去淚珠:“那你也得答應我,不許自責。”知道來龍去脈後,多年來積在心頭的重擔已卸了下來。

“這是兩回事——”

“你答應我。”她打斷他的話。

“好,我答應。”他笑道,“我差點忘了你有多固執,像頭驢似的。”

“什麼嘛!”她破涕為笑,“我才不是。”

宋子堅笑著躺回床上,說完這些話,耗掉他不少體力。

“你每天來回奔波看我,很累吧!”宋子堅閉眼道。

“我住在這兒。”她回答,一邊擦乾淚水,她最近好像要把五年來的淚水都哭幹似的。

“無擇讓你留下的?”他疲倦地打個呵欠。

“嗯,我和邵大人定親了,不過——”

“什麼?”宋子堅大吼一聲,又從床上坐起,這猛地一動,讓他開始咳嗽。

子安被他嚇了一跳,差點跌下床:“大哥,你嚇死人啊?”她拍著他的背。

他緊抓住她的手,子安痛撥出聲,他握到剛剛燙傷的地方,宋子堅連忙鬆手。

“怎麼了?”他緊張地道,急忙撩起她的袖子。

“沒事,方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