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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的。他所以裝暈,是為了儘量少跟是著說話,希望是著能夠儘快派人往國都劇縣去,把大家長是儀給請回來。

閉著眼睛,耳聽到是著略顯驚慌的聲音:“這是為何啊……速去延醫來看……”然後是那老頭兒的聲音:“氣急攻心,昏過去的人,一掐人中就好。”是著忙道:“那你快掐啊!”

阿飛在心底大罵老頭兒多事。他不清楚掐人中這種土辦法究竟有沒有效,有多大效果,自己是該由著他掐去,繼續裝暈呢,還是必須得被迫“清醒”過來,清醒以後又該如何應對?正在煩惱,忽聽一個聲音在屋外響起:“掐不得,掐不得!”

是著問:“為何掐不得?”

那聲音說:“氣塞臟腑而昏,掐人中便醒,但若因神困體乏而昏,掐了反增其害。還是將人抬入家中,平臥暫歇,然後速請醫士來看為好。”

阿飛當然不能讓他們真請醫生過來,天知道請來的是庸醫還是良醫,要是一不小心露了餡兒,雖然沒有太惡劣的後果,終究容易啟人疑竇。於是隔了不久,突然伸過來七手八腳,把他抬離門房,抬到另外一間屋子裡,才剛安頓在褥墊上,他就假裝長吁一口氣,緩緩地甦醒過來了。

“勳弟醒來,勳弟醒來。”是著坐在他身前,忙不迭地呼喚。經過剛才那一番混亂,阿飛判斷出這個是著雖然是家中嫡長子,並且在是儀離家的時候主持家務,但應變能力應該不強,或許比較容易欺騙?就不知後來說話的那人又是誰了?

他緩緩地睜開雙眼,望向是著:“大兄……”這才發現是著身後還坐著一個人,相貌與是著差相彷彿,穿著卻比較正式——“這位是……”

“這是吾弟是紆,草字文通。”

“原來是二兄……”

“勳弟誤認了,”那人微微一笑,聽聲音果然是剛才攔阻門房老頭兒掐他人中的那傢伙,“愚兄行四。”

“四兄……”

是紆問他:“叔父信中所言不明,不知前後因果,勳弟可能見告?”

阿飛忍不住又在心中大罵——你丫還真是開門見山唉,非得讓我對著你們就把計劃中的那一大套先演練一遍嗎?你大哥還在這兒呢,啥時候輪到你說話了?!看起來,這個是紆或許是個精明人,在他面前得格外的當心。

他心裡這麼想著,表面上卻用力擠了一下眼睛,扶扶額頭:“先父得罪郡官,已然歿了……弟千里來投,如今悲憤難禁,頭昏心亂……”

是著趕緊開口解圍:“勳弟莫急,且好好歇息,愚兄已派快馬往國中請家父歸來。叔父之事,便等家父來時再說吧。”

阿飛在心裡翹大拇指:耶,大堂哥你是個老實的好人,多謝多謝。

是氏兄弟沒呆太久,安慰了阿飛幾句,關照他好好歇息,然後就都退出去了。終究是不是認下這個遠歸的堂弟,應當如何安置,這一切都得等是儀回來再作決定。

阿飛略揚起頭,打量了一番四周的環境。這間屋子並不大,估摸著也就七八個平方,白塗牆,沒描花紋,裝飾非常簡單。窗戶很小,細密的斜方格窗欞,因為正當寒冬,所以蒙著薄紗,好在窗戶朝著正南方向,多少還有點兒採光。

他被安置在屋子正中,頭東腳西,身下是草蓆和細麻的褥子,身上是填充了木棉的細麻被。身左,也就是南側有門有窗,身右,也就是北側立著一面素雅的屏風,以及一具銅燈。腳後空空如也,頭前倒有一櫃一枰,櫃頂上擺著自己帶來的包袱,還有弓箭、環首刀。

剛才演了那麼一大段戲,阿飛確實覺得有點兒疲累睏乏了,想到等是儀回來,自己還有大段戲文要唱,還是趁著這個機會,先好好地歇歇場吧——終究精神是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