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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部分

得來的名聲啊。

他惱恨再加無奈之下。不禁油然而起殺心——我讓你求仁得仁,用性命來抵我的名聲吧!但表面上不僅絲毫也無怒意,反倒雙眼微微一眯,嘴角上撇,竟似在笑,隨即便把目光移向人群中的關靖——我是不是應該動手?該找何種理由動手呢?士起可有以教我?

關靖跟是勳相處多年,是勳的脾氣、秉性,乃至習慣表情。他是再熟悉不過的了,見此眼神,便知端底。於是急忙邁步而前,但卻既不阻攔是勳,也不給他亂出什麼殺魏諷的主意,而只是如慣常般平和地一笑,拱手躬身:“主公離安邑時,何人祖道,可曾記否?”

旁人聞聽此言,都是滿頭的霧水——這突然間把話題給岔了開去。究竟是啥意思?真能解決問題嗎?只有是勳,聞絃歌而識雅意。眼前一亮,殺意頓斂,不禁朝關靖點一點頭,便即答道:“魏王使九公子相送,三臺以下,百僚畢集。”

是勳既是曹家親眷,又為曹操重臣,才剛交卸了首相的職務,又不是因罪被罷免的,所以他離開安邑的時候,百官皆來相送。曹操因為身份尊貴,不好親自前來,於是就派曹衝作為代表,先至十里亭送別。

魏諷聽了這話,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想說車上所載,皆百官祖道之金嗎?可是名為百官,其實能有幾十人相送就了不得啦——品級太低的,若非門生、故吏,還真沒有資格親送是勳——其中豪富者未必能有多少,我就不信餞別的禮錢、相贈的盤川,就能裝上滿滿數十輛大車?

其實有些話點到即止可也,好給對方一個臺階下,避免徹底撕破臉皮。問題是一瞧眾人的神情,全都皺眉疑惑,關士起乃未免有明珠投暗之嘆。他只好輕輕搖頭,被迫再補充幾句,把意思給徹底挑明白了——

“荀公達當世名相,毛孝先清廉耿介,鍾元常天下才士,徐季才初掌憲臺,皆自城門而送至十里亭,始依依惜別而去……”只有新任中書令華歆還在從許都往安邑趕的路上,未及相送。

這話說得再明白不過啦,眾人方始恍然——當然也有仍然糊塗的,不過估計這號人智力太低,明白不明白的也無所謂。

關靖的意思,魏之百官,皆來相送是勳,其中既有在士林中名望極高的荀攸、鍾繇,也有前任御史大夫、向來剛正清廉的毛玠,以及新任御史大夫徐奕。難道這些人就都是瞎的,全沒有見著是勳的車隊嗎?倘若覺得有問題,以毛玠的性格、徐奕的職責,難道不會提出什麼疑問來嗎?他們全都不理會,就你一白身跟這兒捕風捉影,究竟能有什麼意義?

社會輿論是掌控在士大夫手中的,其中世家豪門、高官顯宦,更是佔有著相當大的發言權。雖說自桓、靈以來,民間輿論逐漸壓倒官方輿論——世族之必須嚴厲打壓,也存在這一方面的要素——但民間輿論又掌握在誰的手中?是荀氏、鍾氏,還是你一名不見經傳的魏諷魏子京?

倘若沒有這麼一出,即便荀攸、鍾繇等人事後偏幫是勳,士林中亦難免懷疑——你們又沒瞧見是勳裝了多少輛車,車上都是些什麼,怎麼就敢給他打保票?從來表面上誦經談禮,暗地裡男盜女娼的傢伙多了去啦,焉知是宏輔非此類人耶?可是既有祖道之事,他們大可昂首挺胸地做證。怎麼,你還不信?難道打算連我們的人格全都懷疑?

有荀攸、鍾繇等人為是勳背書,就算你緊著往是勳身上潑髒水,能有幾個人相信?你以為“公眾知識分子”、“意見領袖”是這麼好當的嗎?這才哪年哪月啊,以這年月的資訊流通水平而論,這類謠言真能找得著市場嗎?你是打算一棒子摟倒魏國群臣、中原世豪嗎?小子,千夫所指,你還打算在士林中混嗎?!

魏諷當即臉色大變,跟同黨陳禕一般,全都瞠目結舌,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他們是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