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裡還含著粥未來得及嚥下,她又餵過來,我連連搖搖頭,趕緊把粥嚥下去,說韓大小姐,你還是慢慢一點,小的受不起。韓美放慢了一點速度,說你這個人,不練拳不打拳時還挺風趣的,如果你不再打拳,應該不會那麼讓人討厭。我說我倒不覺得我風趣,也不覺得我討人厭,我平時就是這樣。韓美說不對,你不知道,你無論是練拳還是打拳時,越來越狠,目露兇光,好像別人跟你有仇似的。我說不會吧?我為什麼不覺得?韓美說古人說得好,旁觀都清,當局者迷,說的就是這種情況。我說那你說說看,我要怎麼做才好?韓美說依我看,你還是不要再打拳好,慢慢地你的好鬥之心就會消失。
韓美不知道,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打鬥,更不喜歡與人以性命相搏,也許是我太想得到一百萬,急切地想得到一百萬,以至於根本等不切慢慢工作來掙一百萬。一百萬是一個數字,卻可以給我生命中的目標,可以使我在這茫茫的人生海洋中支撐著我的信念,給我活著還有些許意義。我不敢放棄這個目標,我怕一旦放棄之後,又無所適從,再次繼續以酒來麻醉自己。活著太需要目標了,所以一百萬就成了我的目標;無論是對還是錯。
我不想跟韓美繼續討論這個問題,於是轉移話題說你哥呢?怎麼沒有來?韓美說還不是為了你的事,你受傷了,他去跟老鷹說暫不再安排你去打拳。你不要再打拳了,好不好?這次傷得這麼重,再打下去,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說著說著,還是回到我打拳的問題上,我看還是不應該再回避這個問題,示意韓美我已經吃飽了,想了一下對她說你知不知道,以前我有一個女朋友,我答應她要賺夠一百萬去娶她的,可她現在連分手的話都沒有跟我說,就跟別人在美國結婚了,我沒有怪她,因為主要的原因是在我身上,如果當初我陪她去美國動手術,事情就不會這樣,如果當初我有一百萬,我就可以娶她,可是我沒有陪她去美國,更沒有一百萬,我恨自己沒有陪她去美國,更恨自己一百萬。現在我已經沒有機會再陪她去美國,唯有儘快賺夠一百萬,做到所有答應她的事情。韓美說我覺得你這個人有問題,她已經結婚了,你又何必再為她如此?如果她知道,也不會同意你去打黑拳。你這樣做,有意義嗎?我說無所謂啦,我答應過她要賺夠一百萬的,我必須做到。韓美說你可以做點別的事情來賺一百萬,你打了十幾場,都贏了十萬,可以拿去投資可以拿去做生意,不一定去打拳的。我說我粗人一個,哪裡懂得做什麼生意啊?韓美又說不做生意,你也可以找份工作,慢慢來,一定也能掙到一百萬。我說一個月才那麼一點錢,我要到什麼時候才會有一百萬?我打拳才打了一個多月,就贏了十萬,你說哪裡會有這麼好賺的工作?韓美急了,說那你又知不知道,每打一場擂臺賽,等於你去多一次鬼門關,你這次能撿到一條命回來,能保證下一次也不會有事嗎?我說我根本不用保證,因為命是我的,我不用向誰保證,包括我自己。我跟你說,無論你說我貪錢也好,什麼也好,我一定要贏夠一百萬。
韓美應該很失望了,她聽完我說的話,沒有再說什麼,默默地收拾好保溫壺,走出病房,剛好看見良哥也從外面進來,衝她點點頭,然後就走了。良哥看見妹妹很不開心的樣子,很奇怪地問我,小凡,我妹妹怎麼了?她好像很不開心。我說不清楚,估計是她不太喜歡我去打拳吧。良哥說你小子,你知不知道,我妹妹一回到家,就幫你煮雞粥了,連我這個哥哥都沒有享受到這樣的待遇。我說那你來住院吧,這樣就可以享受到了。良哥說去你的,你就咒我住院吧。我哈哈一笑,說良哥,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良哥說你考慮一下吧,趁這次受傷,以後就不要再打黑拳了。我說良哥,我們不說這個,要不然真的連朋友都做不成了。良哥很無奈地說好吧,隨你,反正你現在也聽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