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硯硯抱著大兔子,心情抑鬱。
沉烈咬了一口蘋果,放下了。
“小鳥兒,我們談談……”
或許是沉烈罕見的嚴肅,讓張硯硯都有點不習慣起來,但是也很快的想到了沉烈要談什麼,她好像一隻驚弓之鳥一般,跳著起來。
“我餓了,我去廚房找點吃的……”
“……小鳥兒!”
而沉烈的回答是直截了當的拉住了張硯硯的手,眼神正色看著張硯硯:“小鳥兒,你想逃避到什麼時候?”
張硯硯,屬性鴕鳥。
遇到事情,從來不想伸長脖子勇敢面對,而是把她自己埋到沙子裡。
“你就想一輩子不要你母親了麼?還是,你想讓她下輩子都活在不安寧中……”沉烈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你母親身體不好……你也知道的……你有時間,她未必還有……”
張硯硯坐了下來,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氣。
她抱著大兔子,把腦袋靠在兔子的腦袋上,好半天才是說道:“沉烈,我需要時間……也需要一個機會……”一個忘掉過去,原諒一切的機會。
沉烈沒有說話,只是拉了拉兔子的手,“時間,已經很久了……小鳥兒……你該學會面對了……不管她做了什麼……她都是你的母親……”
張硯硯對於沉烈的苦口婆心,沒有在說話,只是有些疲倦的埋首在兔子的腦袋中。
“或許吧。”
見到張硯硯那副疲倦的模樣,沉烈還想說的話,就這樣堵在了喉嚨。
良久,他拎著烏龜,放到張硯硯的手心。
“張小鳥,起來,這個烏龜才更加配你!你就縮死在你的龜殼一輩子吧!”
“……”
經過沉烈後,張硯硯也想和張母好好談談。
但是如同她說的一樣,她需要一個契機。
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還沒有遇到張母,就先遇上了羅父。
對於羅父,張硯硯心中也是矛盾萬分。
一方面,這十八年來,是羅父代替了父親,給了張硯硯偉大的父愛,甚至,羅父是張硯硯對這個世界上的男人不太絕望。
可是,當經歷了這些事情後,張硯硯也遲疑了。
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對待這個男人了。
所以,當狹路相逢的時候,張硯硯第一個反應,是後退,逃走。
但是,身體好像灌鉛一般,動都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羅父走到她的面前。
驚喜,憂傷,黯然,很多情緒在羅父的臉上閃過,最後都化為一聲溫柔的問候:“硯硯……你……你還好麼?”
張硯硯並不像陰陽怪氣的說話的,但是她沒有想到,自己還是不夠豁達,開口就是嘲弄反問:“你覺得能好麼?”
話完之後,看到對面男人臉上閃過的傷痛,張硯硯的心中又是閃過一絲後悔。
她怎麼忘了,要好好的面對了呢?
嘆息一聲,張硯硯無奈開口,“羅叔……有空麼?”
兩人在對面街的咖啡廳坐下了。
安靜的看咖啡廳,誰都沒有說話。
終於,還是羅父打破了這沉默,“硯硯,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不過,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把你當成親生的女兒,所以硯硯……我想知道,你過得好麼?”
好?!或許吧……
從這麼大一個謊言中,能堅強的走出來,並走下去的,除卻了她這隻蟑螂,還有誰?
只是,嘴角滑過一絲嘲諷,張硯硯說道:“如果確定要答案的話,我告訴你,我過得很好,沉烈對我很好,我現在,不錯……”
羅父在張硯硯說完後,沒有說話,似乎面有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