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嬌小,站直了身子也只堪堪到得酹月肩下的高度,乍一望去便果如童女一般嬌憨可人,讓人心生愛憐。“酹月姐姐,你是當真不知還是……那不周山,便是如今的凌霄山,而鏡水化境的結界開啟者,焚月城主,想必姐姐就更不會陌生了。”她說著左右擺了擺臻首,削蔥般的指尖輕輕一掠唇畔,轉眼便啟口含入了些許。如稚子吮指般嬌憨動人,皺了皺鼻尖,另一手更是捻著腰間的鈴鐺幾下輕擺,一陣清脆如泠的脆響便瀝瀝傳來。“姐姐如今身受瘴氣之傷,恕我直言,倘若再拖得一周天,所受折損,難可估量……呵,疏不間親吶。”
“焚月城主”四字一出,酹月已是微微一震,待得聽到蓮舞那句清清淡淡,於她卻實如擊心重創的一句“疏不間親”,不可抑制的疼痛便即肆意蔓延。
葬月……葬月……究竟為了什麼,如今,你竟如此地怨恨姐姐了嗎?你欺騙我開啟結界奪走女媧石不說,又出手重傷羞辱於我,卻原來更有你的菲薄用意?!你知道月池之水不能救復我的傷勢,你甚至連化生池也算計在內,你故意用瘴氣傷我,便是算準了我只能去求助於你嗎?
葬月……葬月!到底為了什麼你會變成這樣?
“蓮舞姑娘,多謝你的關心與提點,我真的要走了,你家殿下此番受劫乃是因我而起,於情於理我都不能置之不顧。縱然天命難違,我也必須去送他一程,告辭!”話音甫落,人已在數步開外。拈咒的瞬間心頭掠過一絲疾痛,喉間也隱隱有了腥甜的氣息徘徊上湧。心頭一凜,她知道蓮舞方才所說並非誇大其詞,她動用的神力與葬月傷她的瘴氣相互牴觸,這幾日起身從未真正停止,而目下,卻也彷彿是愈加的嚴重起來,竟連行雲之訣拈來也是如此吃疼了。咬咬牙,不顧蓮舞的阻止揚身疾上,未料才行出不過數十里地,便為蓮舞一個撥雲散霧攔在了身前。
“酹月姐姐!”蓮舞一個揉身上前,伸手便扶住她的臂膀,“你何苦如此固執?殿下臨走前親口喻示,不欲你親去送行,你既與殿下相知至此,又因何不能體諒他一番苦心吶……”
酹月一怔。鳳池吟一貫孤高自傲,此番竟然受了落凡歷劫之苦,他不願自己瞧見他狼狽受罰的模樣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話雖如此,自己便當真可以置之不顧,平白受了他如此恩情嗎?
只是猶豫的間隙,便覺得心口驀地一沉,驚詫之下惶然垂眸,卻見蓮舞后心處一道鮮明到刺目的血痕淅淅瀝瀝蔓延開來,其上遍是幽綠瑩瑩的瘴氣瀰漫——是……是她?!
蓮舞劇痛之下人已是微微地暈厥,酹月忙伸手將她身子扶住,抬眸望向身前不遠處那抹熟悉到令她猝然悲慟的身影。
葬月。
沒有人說話。
蓮舞受了劇毒瘴氣的襲擊痛到暈厥,那嬌小的身形只微微一晃便軟軟栽倒在酹月懷中。出於本能,酹月忙伸手托住她的下墜之勢,身子受了她的牽動亦向下微微一折。再望向葬月時,於彼此目光的交會,清晰地看到一觸即發的焰。
扶了蓮舞靠在自己身前,那極強的瘴氣瞬間炙痛了她的手掌,她微微斂眉。“你不該傷她。”
“我等了你四周天。”天水碧的衣袖在風中獵獵飛揚,葬月信手一抖,那封素白的信箋便瞬即化為了灰燼。“你騙我。”
“拔除她體內的瘴氣,葬月,她是九鳳娘娘的人,你不該招惹。”酹月明眸微睞,葬月那孑孓的姿態映入她眼中,上一刻還在怪責她胡亂傷人的心,莫名地便軟了幾分。原來,她終究也是自私。
可有人卻偏偏是聽不懂好賴話。葬月眯了眯眼,劈手便是一道更形疾厲的瘴氣迎面擊去,暗綠色的流光只是一瞬,便已撲到身前。
酹月完全沒有料到葬月竟會一言不發直接出手,慌亂之下只是擔憂葬月會對蓮舞不利,匆忙抬手結成護體結界便牢牢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