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是稀世名劍,以劍來論或許不相上下,然而碎煙尤其薄利可謂殺人不沾血,也正是如此,對決如鉤、虞冰,碎煙更可能損壞。而羅剎顯然並不珍惜碎煙,劍劍直迎而上,如此一來有心拿回碎煙的絲絲和寒水出手便有了顧及,唯恐毀了碎煙。如此,二對一,竟然也一時僵持不下。
絲絲心急,暗中動手,藉著寒水的掩護便要放毒——她的手已經準備揮出,瞅準了羅剎身影的一瞬間,眼睛猛然瞄到她未持碎煙那隻手指甲上的一朵亮粉彩繪,整個人頓時一驚——那只是普通的指甲彩繪,但是那個彩繪她認得!
絲絲猛然收手,驚道:“卓姿姿!?”
——'喂,怎麼又是這個彩繪啊,你就不能給我換個花樣?'
——'要換,你自己畫啊。'
羅剎的身影頓時一震,險些跌落手中的碎煙,那一瞬間望向絲絲的眼神滿是詫異和無法置信。
她只是下意識的喊出這個名字,也許這只是姿姿所畫——但是羅剎的反應,無疑證實了一個事實。原來,那曲《昆明湖》與鳳戀香無關……
從絲絲喊出那個名字到羅剎動作一頓只是剎那間的事,但是寒水敏銳的察覺情況有異,也暫時收了手,站在隨時再次出擊的位置。
絲絲嘴巴張了張,就再擠不出一個字,叫不出第二聲——老天啊,你不是這麼玩我吧?有沒有這麼狗血啊!竟然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姿姿!?
絲絲說不清這種感覺,她面對的人是姿姿,的確是姿姿吧?然而這副陌生的模樣,陌生的軀體……卻讓她毫無真實感。
羅剎顯然也受了不小的震撼,然而眼中複雜的情緒糾結一番,竟然慢慢退去,方才的差異震驚全都回歸平靜。看了一眼絲絲手中的如鉤——“新月?”
“……是。”絲絲應得有氣無力,羅剎也突然自嘲的一笑,“挺好笑的。”
“……是。”絲絲更沒力了,長長嘆了口氣,勉強打起精神,問:“你束手就擒不?”
“那你讓開不?”
“……不。”
羅剎,或者說卓姿姿,臉上竟然露出了絲絲不懂的情緒,似悲似嘲,又似乎淡淡無奈,聳了聳肩,“那就沒辦法了。”
絲絲的心裡突然莫名的一揪,彷彿有什麼東西擰在一起——她竟然,不明白姿姿那中神情!她和姿姿是如此的瞭解,彼此一舉一動,一個眼神和最細微的神情都瞭解得比穿一條褲子還透,然而此刻,她竟然看不懂她的心情!
十年.
這個原本對她來說並沒有太多意義的詞,突然間橫在她的面前。
原來,她們兩個已經分開了十年!她還是原來的卓絲絲,她卻不是過去的卓姿姿……她不曾知道卓姿姿經歷過什麼,怎樣成為了羅剎。但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像她這樣幸運,過著可以保持自我的生活。
但是儘管她有了些許改變,骨子裡卻仍舊是卓姿姿,絲絲很清楚一點——那就是卓姿姿和自己一樣,一旦說了“不”,那麼就無可轉機,無可動搖。彼此的立場,便分分明明的擺在了那裡。
“姿姿……”
“真悲哀呢,絲絲,我們竟然要變成敵人呢。”
“你肯叛變的話我們就不算敵人。”
“你怎麼不叛變?”
“……”
兩個人的性情太像,看來也不是件好事。尤其一樣的堅持,一樣的固執。
“那個……你那什麼鄢王的……是個美人吧?”
姿姿向笑無情看了一眼,“不比他差。”
“……”
……果然是和她一個肚皮裡擠出來的卓姿姿。
笑無情微微眯了眼睛看她們兩人,這種情況……算怎麼回事?新月從小來到水榭,她應該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