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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他手機,說餐廳旁邊就有公用電話亭。

我感覺像是影視劇裡地下工作者接頭一樣神秘,而胖嬸聽說是一個人上那麼遠的地方,見個陌生人,難免有點擔心,非要陪我一道去。老太太也覺著有些冒失,說北京太大,什麼人都有,讓胖嬸一道陪我過去,以防萬一。我沒她們想得多,總感覺北京是首都,還是好人多。再說,對方就算是壞人,朝我一個小保姆打哪門子主意啊?知道老太太家的電話,那肯定跟家庭保姆有關。自己雖是這麼想的,可也能敏感地察覺出那男中音雖不是局長的腔調,卻有著瓜葛,家政公司是不可能讓僱主直接跟保姆聯絡的,否則中介早倒閉了。

拿定主意後,我決定還是一個人去,在北京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對這座城市已不感到陌生。包括在面對陌生人時,服務過三個家庭,我對人的認識已不是過去鄉下學生妹子的眼光,淡然似素描,而是有血有肉的油畫,我相信自己的識別能力,能自我保護。臨走也沒忘記帶上高中畢業證書,以防對方當面驗證文化程度,凡是城市家庭的僱主,大都希望保姆也能識文斷字,這樣容易溝通相處,文明不正是從文字起源開始記載的嗎?目不識丁,那就是文明下的原始物種了,文明的城市由文明的市民主宰,自然就對入城的村民要求文明瞭。但雙方總格格不入,無法協調一致,即便到了現在,不文明的村民在城市總冠以民工的頭銜,甭管什麼樣的工種,你都是帶“農民”標籤的。城鄉之間,永遠橫著道溝壑,非居民稱呼所能填充的溝壑。

下午坐車到了約好的地點,西餐廳旁邊就是個電話亭。撥完號後,那男中音叫我在電話亭等著,他還在車上,很快就到。等了好一會兒,有個年輕的男子到了跟前,西裝革履的,打著領帶,戴著眼鏡,顯得很斯文。他左右望了幾眼,見電話亭邊就我一個女的,湊上前小聲問了句:是那保姆嗎?我點點頭,也確認這聲音正是電話裡渾厚的男中音。他自念一句:也是個小姑娘之後,讓我隨他進了餐廳。那是我第一次進西餐廳,大白天也亮著很多燈,裡面很安靜,傳出悅耳的輕音樂,深色的牆體和天花板顯得很莊重,裡面坐滿了人,都小聲說著話,吃東西也是用刀叉,還有高腳杯裝著的顏色各異的飲料。

阿蓮的故事 98(2)

他選了一個靠牆角的座位,讓我坐下後,點上一支菸,瞅著我打量起來。在陌生男子的盯視下,我有點侷促不安,感覺那眼睛裡透出的目光有些陰冷,有點像警察大民,只不過隔著鏡片的審視,那力度更深幾層,好似那厚鏡片後面躲藏著一個針頭在刺探,我一開始對他的斯文印象蕩然無存了。剛好服務員送來兩杯白開水,我忙端起杯子喝水,掩飾自己的窘態。又過了一小會兒,他才問我喝點什麼。我搖頭說有水就行了。他這才淡然一笑,叫來了服務員,給自己要了杯咖啡,給我點了果汁。在他攪拌咖啡時,我還是喝著白開水,覺得眼前那果汁太猩紅了點,有點眼暈。

他喝了口咖啡,這才開啟話題,首先問那妹子的事。意料之中,可能跟局長有關,自己的推斷沒錯,我才放下心來。我實話實說,那妹子跟丈夫去上海打工了,就留下電話推薦我頂替她。她跟你提到過什麼嗎?比如說家庭情況?男子盯著我的眼睛問,表情很嚴肅。我同樣如實回答:只說工錢700,比較清閒,要求保姆有點文化,其他都沒說了。男子點點頭,又開始問我來京一年多的遭遇,特別強調離開僱家的原因。電話裡沒詳談,所以當著他的面我說了不少,包括離開的原因。他像個老師,在給學生作文做批語一樣,說:一次被迫離開,兩次主動辭職,有自知之明啊。我不知道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