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脆聲。
“抱歉,手滑。”呂彥峰彎身拾起筷子。他看著對座女孩,徐聲問:“你說的許朝翔是那位議員吧?”
“對啊,之前有兩起命案,他跟兩名死者都——”
“偵查不公開。”周師頤按住她手腕,往桌面下拉,他掌心覆住她手背,指尖纏上她的,面不改色,微笑道:“不好意思,相信呂法官應該能體諒。”
“是,我知道,是我比較抱歉。”
“不過聽呂法官口氣,你也認識許朝翔?”
呂彥峰淡笑,“他是議員,他父親又是立委,自然知道他。”他擦擦嘴,起身說:“我吃飽了,你們慢用。”他當然知道那兩起命案,只是沒有過多揣測,但方才聽見許朝翔這名字……難道那兩人的死……
蘇隊長盯著那道背影,皺起眉。“我覺得……他有點怪怪的。”
周師頤瞄一眼那道離開的背影。“嗯。”呂彥峰的反應耐人尋味。
“她……好像也有點怪怪的。”蘇隊長盯著斜對座女孩紅撲撲的臉頰。
“啊?”章孟藜眨眨眼。“我?”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蘇隊長嘖嘖兩聲。
臉很紅嗎?都是因為那個人的手……她試著抽回桌下被他握在掌間的手,他偏像是故意,力道更緊,轉了幾次手腕,仍不松,偷瞄他一眼,他從容地夾著麵條往嘴裡送,似一切均與他無關。
她知道了,知道不該對呂法官透露案情……覺得自己應該是被他懲罰,她只能熱著臉頰,支吾開口:“那是因為、因為我剛剛被蘑菇醬辣到了……”蘇隊長瞪大眼。“你們家餐廳的蘑菇醬是辣的?”
“是啊,你不知道吧?下次可以試試看。”周師頤漫不經心地鬆了她的手,馬上就見她抓起叉子,埋頭猛吃。
他低首繼續用餐,笑意在眼底心裡漫開,無比歡悅。
寫妥起訴狀,周師頤一看時間,都要十一點了?他收拾桌面,將幾份資料整理出來,關電腦,抓了外套和公事包,另一手拿著那疊資料,移步到隔壁辦公室。
這個時間,除了內勤的同仁會在辦公室之外,其餘辦公室均是漆黑一片;站在她辦公室前,只她一人桌面檯燈與她頭頂上那盞日光燈仍亮著,她靜靜趴在桌面上,臉蛋向外,闔著眼睡著了。
他放輕腳步走進,將手中物品擱下,手肘撐在隔板上,就這麼盯著她睡顏。約好一道晚餐,知道他還在忙,她就在這等到睡著嗎?真乖。
忍不住無聲笑,抬指想去撥開散在她頰面的髮絲,視線一瞟,看見她壓在臉下的筆記本……欸,那是他的名字吧?他挪腳,微傾身,看著筆記本上的內容。
周師頤。周師頤。周師頤。名字怎麼這麼難寫?
不要浪費時間。
想清楚再說。
……後面這兩句,不是他常掛在嘴邊的?寫的都是與他相關……他心裡暢快,無聲笑開。他盯著她的臉,從她未經修飾的眉、靜合的眼睫,還有微啟的菱唇……心裡一陣柔軟,不禁抬指去拂開她髮絲,指尖有意無意輕滑過她面板。
他的動作像驚擾了她,她撥了下他的手,依然酣睡。他又笑,壞心地捏住她的鼻,她皺起眉,躲著他的手,忽然睜眸。
章孟藜半張眼,意識尚未清明,只見上方一張斯文英俊的臉孔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盯著她……她一凜,倏然坐正身子,精神都來了。
“周檢。”揉揉臉,她乾笑兩聲,目光瞄見筆記本上那潦草的字跡,手忙腳亂將簿子合起。他有看到嗎?希望不要。
“在這睡覺,不怕感冒?”周師頤拿起西服外套,慢條斯理地穿上。
“也不想睡,但是眼皮一直往下掉,明明下午喝了好幾杯咖啡的。”昨晚輪執內勤,一早又上班,她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