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她揉揉有些發沉的眼,撈來抱枕,半躺在沙發上。
長大以後,愈發覺得時間匆促;等進了地檢署,更深刻體會時間永遠不夠用的無奈,尤其正值年底大結案時,幾乎每日皆是凌晨時刻才能沾到床,所以這刻即使醒了,明知該準備上班,仍貪戀這短暫的慵懶時光。
“今天不扎頭髮?”周師頤從房裡走出來,雙手扣著衣釦,見她已換好上班衣裙,卻散著發,懶洋洋地半躺在椅上,他靠了過來,摸上她額面。“不舒服?”兩人可算是半同居狀態了,有時他在她那裡過夜,有時她留在他這裡。
她坐起來,抱住他腰身,幾乎整個人掛在他身上,低嚷著:“想睡覺。”
他順著攬上她腰,另一手摸著她的發,比剛認識時長了許多。“年底都是這個樣子,要習慣。早上跟我去晨跑,體力會好一點?”這提議他不知說了幾回,總被她拒絕。
“我甘願睡覺。”她超討厭跑步。
他悶聲笑。“這樣吧,春節有假,我們去日本玩?”
“日本?你這麼怕冷,去日本好嗎?”她精神來了,離開他肩窩,拉開他未全部扣上的襯衫,檢視他今日裡頭穿什麼衣服。發熱衣、長T……外加襯衫,想想他一定會再加上背心、外套……這個人能去日本嗎?
冷空氣鑽了進來,他按住她那雙掀他衣服的手,笑道:“穿暖一點就好。”
“如果去日本,可能只能三天,除夕我必須回去過年,我爺爺奶奶很重視團圓,除夕一定要大家一起吃頓飯的,而且我三個多月沒回家了。”
周師頤想了想,問:“初一我下去接你,跟你家人拜個年,初二出國?”
“你不怕我爺爺又找你喝酒?”中秋前夕,回了苗栗一趟,還帶上他;她第一次交男友,第一次帶男友回家,她仍記得當時她是有些緊張的,卻想不到他與她家人相見甚歡,尤其是爺爺�爺拿出米酒頭,直接灌了他一個碗公,他那次沒起紅疹,只是走不了直線。
“沒關係,老人家開心就好。”
“不過,你上次喝完那一碗公米酒頭,整張臉都是紅的,其實很可愛。”說完,戳他臉。
他輕哼一聲,“你可以再差不多一點。”
她哈哈笑。“但是我們現在才決定,會不會買不到機票?日本很熱門。”
“問問旅行社,應該還可以。”他拍拍她。“快起來整理,別偷懶。”
她從他身上爬起來,拉拉裙襬,走歡他房裡,梳整著頭髮。
周師頤跟進來,挑了條領帶,走到她身後,見她頸背上方一縷髮絲沒抓著,他拿過梳子,幫她重梳好馬尾。“會太緊嗎?”髮圈束上時,他問。
“不會。”轉過身看他。“技術這麼好,是因為以前都這樣幫你以前的女朋友梳頭髮?”
“你吃這麼多醋好嗎?”他掐掐她臉。“是我妹。除了她,就是你了。”
他其實不介意她問他過往感情、不介意她吃醋。這女孩第一次戀愛,全心全意待他,他能給她的,當然也是全心全意。
“你真好。”她笑咪咪地湊唇,吻了下他。
“少狗腿。”他笑兩聲,遞過領帶,微傾臉。“幫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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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領帶時,章孟藜紅了臉。她低著眼睫,雙手在他頸間忙碌著。
他盯著她微泛粉澤的臉,“臉有點紅,又不是沒幫我打過,害羞什麼?”
“……”她瞪著領帶,不說話。
怎麼跟他說,之前一晚他特別熱情時,卻不巧沒了保險套,那一晚到最後,是他抓住她的手,按在他兩腿間,俯唇在她耳畔低聲說了三個字。現在,每回他把領帶遞給她,對她命令同樣的三個字時,她如何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