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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部分

這兄弟厚道,給足了方少帥的面子。

何止不怎麼樣?

簡直是亂七八糟,不堪入耳。

軍營旁的一個小山坡被冷月籠罩,憂悒,淒冷。

一如方君乾此刻的心情。

方少帥默立於那座荒坡上,心中充滿挫敗感:這陶壎好歹也在自己手裡十年了,自己怎麼就連一首曲子都吹不好呢?

“拿來。”

一雙雪白的手平攤在自己面前。

這樣一雙手,

美而不柔,強而不妖,冰冷沁軟。完美到極處便是一種哀傷。

這樣一雙手,

是值得用一生細細呵護的。

就是這樣一雙手,如今平攤在自己面前,索要著某物。

抬頭,卻見白衣仙人對自己露出淡淡的無奈的表情:“給我。”

方少帥立馬像護寶貝般將陶壎護在懷裡,誓死捍衛所有物:“傾宇你不待這樣的,送出去的東西潑出去的水,你好意思討回去?!”

肖公子嘆口氣:“吹得太難聽了,三更半夜擾人睡眠。”

無奈搖頭:“泣痕在少帥手中十年,怎麼還吹得如此差勁呢?”

原來,這個陶壎是有名字的。

泣痕。

讓方君乾一下子聯想到秋日原野上如泣如訴的悲涼風聲。

空曠淒涼的寂靜峽谷,一隻鷹孤獨翱翔。

場景一轉,

又見三月桃花絢爛,鋪天蓋地的寂寞迷離成幻境。

一個人,白衣無瑕,在漫天花雨中漸行漸遠。

終是無跡可尋。

塵世千載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萬代江山,敵不過男子眼中滑落的清淚一滴。

方君乾失神凝望著自己手裡的陶壎。

果有一點指甲蓋大小、形如水滴的斑點,宛若淚痕。

泣痕。

無雙輕輕一笑,徑自拿過方君乾手上的陶壎,沉吟片刻,便放在唇邊悠然而奏。

悠遠的旋律從壎孔飄出。

層層疊疊,遙遙遠上。

聽的久了,心底莫名地生出遠離塵囂的悲緩幽長。

因個性所致,方君乾是不喜歡感傷的。

然而,自他第一次看見肖傾宇起,就愛上了壎聲。

像是翱翔在狹隘天空下的鷹,也有著牽掛的憂傷。

這樣沉靜優美的壎樂,適合在寂靜的夜寂靜地欣賞。

肖傾宇的壎,縱有落寞纏身,也不自怨自傷。

營地千帳燈火,壎聲將篝火的嗶嗶剝剝聲沉降壓下。

軍營上空,哀而不傷的壎聲悠悠迴響。

方君乾轉頭凝視著閉眸吹壎的白衣少年。

心中一片柔緩,那些爭權奪利爾虞我詐忽然離自己遙遠起來。

方君乾的唇邊掛著不自知的微笑,望著白衣無瑕的絕世少年:只有在他身邊,方君乾才能有現在這樣的寧靜滿足。

一曲而終。

無雙握著久別重逢的古雅陶壎,久違的親切感油然而生。

記憶中稍稍嫌大的樂器,此刻用一隻手便能輕易掌握。

肖公子微笑:“這陶壎似乎變小了……”

方少帥深深凝視著他:“是我們長大了。”

我們,長大了。

長大的孩子,便可以自由選擇自己未來的道路。

也有能力有資格決定自己的情之所鍾。

無論這愛,將會讓自己付出怎樣的代價。

方君乾冷不防問:“傾宇,你相信命嗎?”

“什麼?”肖公子看著手中的陶壎,漫不經心道。

少年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