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傾後怕,幸好他來得及時,否則徐清圓豈不是也會無聲無息死去?
韋浮新叫來的大夫也沒有診出什麼,韋浮面色已經難看。他不是徐清圓的丈夫,無法理直氣壯質問這些人為什麼不能讓徐清圓醒來。而徐清圓真正的丈夫,又冷靜得像個假人。
那新大夫不關心躺在床上昏迷的徐清圓,還對晏傾多嘴:「這娘子沒什麼事,從夢中醒來就應該好了。但是郎君你一直在冒冷汗,你沒事吧?」
晏傾和氣地道謝。
他溫和得近乎漠然地說自己的問題:「大夫,我後背被刺入了一根針。這針本會刺,我妻子的頭顱,被我擋住了,麻煩大夫幫我取出體內的這根針。&ot;
大夫一愣一愣的:「啊&ot;
晏傾垂目,朝著韋浮:「追拿兇手一事,恐怕得勞煩韋郎君了。」
韋浮:「你呢?」
晏傾低聲:「我常年生病,對任何藥物的抗性要比尋常人高。但這迷藥過於霸道,我撐到現在,也有些撐不住了……」
話音一落,他上身歪倒跌了下去,摔在了床榻上的徐清圓身上。
韋浮忙奔過去,心情複雜地看著床榻上這對雙雙昏迷過去的夫妻。他眼神古怪,囑咐衛士將晏傾帶走,然而這對夫妻手相握著,衛士不用力時竟然沒法拉開,若是用力難免傷到病人。
衛士:「郎君,這怎麼辦?」
韋浮盯著病榻上握手而眠的這對倒黴鴛鴦,胸口悶悶間,又帶出幾分帶著澀意的好笑。他搖搖頭:「算了,讓他們躺在一張榻上吧。既然是夫妻,就不必講究那麼多了。」
「接下來,」韋浮眼簾微撩,側頭看向外頭熹微天光,「我們得照晏少卿和徐娘子提供的證據,捉拿那兇手了。」
韋浮帶著眾人離開,關門時他在想,這麼厲害的迷藥,是不是和觀音堂被關著的朱神醫有關?
這個案子……觀音堂確實涉入了吧?
韋浮才這麼想,就有衛士匆匆來報:「觀音堂堂主聽說晏郎君和徐娘子出事,帶著人過來慰問了。那堂主看上去十分熱心,說要幫我們提供我們需要的訊息。郎君,要去見見嗎?」
韋浮噙笑:「自然。玉石小像中為什麼會有迷藥,大約只有這位堂主能提供線索了。不知道到底是何人在製作小像販賣,這甘州的每一尊玉石觀音像,是不是都被放了迷藥?」
——
徐清圓陷入一段沉沉的夢魘中。
她心知哪裡不對,潛意識也在提醒著她有些地方不對,她好像不應該在這裡,好像有人在喊她。但她掙扎不脫,硬生生被拖入黑暗中,進入了夢境。
夢境起初不安,她尤記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裡,自己應該醒來,應該有什麼重要的事等著她。但當她進入夢境中十歲少女的身體中,那提醒著她的潛意識便一點點被壓下去,她的意識與夢境融為一體……
「好了好了,不要哭鼻子了,讓人笑話!」
一道熟悉的男聲在上,一隻寬大的手揉著她的臉。
徐清圓猛地一跌,迷迷茫茫:「爹?」
她睜開眼,被徐固一雙大手罩住臉。那手擦去她臉上硬擠出來的幾滴眼淚,又拽著她的手向後退,低聲提醒她:「快向太子殿下請安。」
徐固捂著她的手移開,徐清圓睜開眼,刺目的陽光照入她眼中。
她眼中流著細碎的光,她迷迷瞪瞪地站在一道宮門後的長巷中,被徐固拉著手,渾渾噩噩地抬頭,看向那重重衛士包圍之下的車輦。
金絲帷簾紛揚,無論是衛士還是車輪聲都十分靜,一道少年身影在帷簾後安靜非常。
徐清圓不清楚自己心臟為什麼抽痛一下,十歲的她呆呆站著,沒有行禮,只是望著車輦出神。徐固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