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清楚地寫著三個字:得罪了。
我被他像個麻袋布那樣甩在肩膀上,一陣頭暈目眩之後,眼前的景色來個上下顛倒,而阿北的速度很是驚人,那種雙腳騰空的感覺象是倒懸在行駛的車中,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樹木花叢已經落到了後面,趙的那一句不要讓別人看到她出現在這裡的句子真是肯定地好,即便是有哪個一時興起摸黑跑出屋子,大概也不過是看到黑影一晃,待揉揉眼睛以後,什麼都沒有了,明日一早,繪聲繪色地變成另一個魑魅魍魎的故事。
一個緊急剎車過後,停下來,將人放下,他的手指像變魔術似的又是輕輕一點。
血脈恢復暢通,手腳又恢復原狀。
我費力地抬手去摸自己的頭髮,還好還好,至少沒有披頭散髮成瘋婆子狀,手再摸過去點,好像少掉一支簪子,我不確定地又在滿頭摸一遍,那支簪尾曲折成蝴蝶展翅型的簪子果然已經不在了。
阿北還未離去,他跟隨著我的那隻手。視線在移動,然後緩緩做了個手勢。
我看不懂手語,不明白他地意思。
他很耐心地又做了一遍相同的,大致是在問我:有東西掉了嗎?
黑燈瞎火的,這麼細巧的物件。去哪裡找。我摸著自己耳朵:“沒事,是一支簪子。明天白天再問問看。”
他看著我,這次沒有做手勢。
“你不回去嗎。王爺那邊?”那個七分醉意的男人,再繼續喝下去,等十足地醉了,怕是要上房揭瓦,不知為何。我想到趙地樣子,覺得,還是覺得他不像是個壞人。
“姑娘,你回來了?”菊兒大概一直在等門,聽見我說話地聲音,趕緊光腳趿著鞋出來,小臉皺成一團,沒有形象可言地仰天打個長長的哈欠。
“那我先進去了。”我對阿北點下頭。
阿北很輕地笑一下,對著我又做個手勢。
我側過頭去。依舊是看不懂。
“姑娘。他說地是我們主僕一對還真般配。”菊兒對著阿北吐吐舌頭,“讚我們還是貶我們呢。”
“菊兒。你還沒有睡嗎。”他的意思是說我們同樣懶懶散散,和這王府裡頭地其他人多少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這沁芳閣今兒個古怪了,自從姑娘出去後,一個人都不見,夫人沒在,巧兒沒在,鈴兒沒在,連兩個面生點的小丫鬟都不見,冷冷清清的,怪嚇人,我哪裡睡得著,也奇怪了,聽風居時,也不過是我同姑娘兩個,我倒是沒覺得清冷,而此處。”她抱住雙臂,原地跺跺腳,“讓人覺得心裡頭不安,咦,阿北已經走了?”
神龍見首不見尾,形容的便是他這種人。
“姑娘,你有瞧見他是怎麼離開的嗎?”
“沒,我不是背對著他,正與你說著話。”
“我還以為自己眼花花,明明他剛才還站在這裡地,姑娘,門口風大,我們進屋。”兩個人邊說話,邊向客房走去,“姑娘,巧兒帶你去了哪裡,是王府的宴席嗎,是不是很熱鬧。”她微微傾身,鼻尖湊到我肩膀的衣服上,吸兩下,“姑娘身上很香,是在那裡染得吧,我都想跟著過去瞅兩眼,王府設下的宴席都是在前院,後院的丫鬟不得王爺之命是不允許去的。”
如果我是你,我會希望自己一輩子都不要去的。
一進門,讓菊兒給我取來自己的舊衣服換起,將換下的扔給她:“這幾件,你給我拿出去,不要放在屋子裡頭。”
她雙手捧住,還不捨得地在那裡聞著:“這香氣真好聞,倒像是多聞會上癮似地,姑娘下次也問夫人討一點來,我們在屋子裡頭熏熏。”
我沒有搭她地話,窩到床上,將被子拉起,蓋住自己。
像是做個噩夢,夢境又是如此清晰,我冷冷地看著他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