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也正是這安靜,使得王寶樂的耳邊,隱隱的傳來了一縷詭異的戲曲聲。
&ldo;往生不來……&rdo;
&ldo;背影常在……&rdo;
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透著幽怨,透著詭異,更有壓抑,彷彿蘊含了悽厲的不甘與嘶吼,但卻無法釋放出來。
傳入王寶樂耳中時,王寶樂整個人猛地一震,好似心臟在這一剎那被一雙無形的手捧住,正慢慢的擠壓,彷彿要將其碾碎,撕裂與其連線的血管,生生的從體內拽出一般。
更是在這一瞬,王寶樂的眼前,遠處漆黑的山脈,此刻竟變的半透明起來,原本微弱的月光,在這半透明間,似能穿透,使這世界,似乎變的比之前清晰很多。
而藉助這清晰,能看到……有一個身穿青衣長裙,黑髮披肩的女子,低著頭,正從山脈中走來,她的身影很是高大,竟與山脈齊平,能看到有滴滴鮮血,在她被黑髮遮蓋的臉上,慢慢落下。
在她的四周,更是漂浮著數百道模糊的身影,這些身影時而化作音律,時而恢復人形,與這女子一起,向著王寶樂所在的山峰下村落,正緩緩走來。
歌聲,越發清晰。
&ldo;害了相思,惹塵埃……&rdo;
&ldo;誰等誰回來……&rdo;
所過之處,四周半透明的山體,被滴落的血染紅,一切植被,都在枯萎,那聲音的怨毒更為強烈,壓抑的悽厲之念,似此刻到了極致,就快要爆發出來。
王寶樂心神再次轟鳴,體內喜之道則,瞬間散開,他眯著眼,凝望遠處走來的青衣女子,基於對這片世界的瞭解,他不需要去猜測,就已然知曉對方的來歷。
正是聽欲城的修士,只不過顯然這一次出現的,與他在紅霧內所遇,完全不是一個層次,後者只是一小段音符,不是完整的曲樂。
可如今出現的,不但曲樂更完整,更是出現了歌詞。
甚至能影響到他的心神,可見這青衣女子的身份,必定是聽欲城內的大能。
&ldo;是來找我?還是滅山下的喜之分支?&rdo;王寶樂眼睛裡寒芒微閃時,他所在山峰下的凹地內,喜之一脈的修士,也都紛紛驚醒,陣陣歡喜之聲,伴隨著喜悅之意,頓時洋溢四方,好似黑暗中被壓制,但卻不甘熄滅的火光,正勉強堅持。
更是在這喜悅之意的散開間,形成了某種傳送之法,正在持續的開啟,能看到一層柔和的光幕,從凹地邊緣升起,似要化作一個罩子。
身為喜之一脈的正統分支,哪怕如今衰弱,但因常年被追殺,自然也有一些保命之法,這依靠喜悅之意的傳送,就是其一。
當這光幕,連在一起,形成完整罩子之時,就是傳送開始的一刻。
只是顯然這一次到來的聽欲城歌者,太過強悍,歌聲透出的詭異與怨毒,直接影響村落內所有人的心神,使得每一個喜之分脈的修士,都好似心臟被抓住,面色蒼白的同時,生機也在急速的流逝,如要枯萎。
這就使得他們的喜之法則,也都受到了衝擊與影響,傳送之法的開啟,也無法瞬息完成,更是在歌聲的波動中出現扭曲,那些升起的光幕,出現了要崩潰的徵兆。
王寶樂輕嘆一聲,在此地居住了半年,他既認可這個村落,那麼此刻不管對方是找自己而來,還是目標本就是這村落,他都沒道理袖手旁觀。
於是在那村落的傳送光幕扭曲的一瞬,王寶樂看向遠處慢慢走來的青衣女子,臉上露出笑容,幾乎在他笑容浮現的一瞬,喜之規則在他身上轟然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