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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他的手摸上了牆壁,大概是要試一下開關。

虞璟的手卻覆上了他的手,她掌心火熱,五指卻冰涼,正壓著他的手背。蘇君儼呼吸一下子不穩起來。緊接著,一個柔軟的身體也貼上了他的胸膛,隔著絨衫,他都能感覺到她柔軟的胸脯正嬌怯地顫著,像一隻白鴿子,正撲稜撲稜地要飛到他心裡去。

虞璟感覺到蘇君儼並沒有動,他的手依然撐在牆上。那種失敗的預感像一隻死人的手,已經爬到了她的腰上。蘇君儼的大衣已經滑到了地上,自己的大衣的按鈕也被她偷偷撳開,她只得又貼近了他一點,恨不得將自己嚴絲合縫似地嵌在他身體裡一般。

啪嗒一聲。燈亮了。

黑色被溶解在桔色的光線裡。一切都無所遁形。

虞璟如同被掣了按鈕的玩偶,一下子不動了。

蘇君儼居高臨下看著她身上穿的那件黑色抹胸蕾絲裙,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血管簡直像要爆開一樣。用自己的身體來償還他的人情,她把他當什麼人!她又把自己當作什麼?繫著絲帶的禮品?

她不愛他,她終究不愛他。所以他的愛她並不稀罕,只覺得麻煩,她大概連敷衍都不願意,只想著早點算個清楚明白,然後和他劃清界線。他這樣費盡心思地對她又有什麼用!

眼睛裡的熱度一點一點消失。蘇君儼閉了閉眼,竭力剋制心底暴戾的情緒。輕輕推開虞璟,他彎腰撿起自己的大衣,走到門口,卻又回頭深深看她一眼,低聲道,“你自由了。”

門被他大力摜上,一陣巨響之後,屋內陷入一片死寂。虞璟脫力似地癱坐在地上,雙手捂住臉,嚶嚶哭泣起來。很多很多的眼淚從指縫裡滾落,壓抑的啜泣逐漸變成劇烈的哽咽,胸腔裡像盤旋著一股氣,始終找不到出路,困獸一樣亂闖亂撞。

哭得很厲害,氣都一頓一頓的,眼睛像壞了閥門的水龍頭,怎麼都控制不住,全身所有的水分似乎通通化作了淚水。

他走了。他放開她了。她終於自由了。可是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愉悅與輕鬆,只覺得酸楚難當,蘇君儼臨走的那一眼,裡面的情緒像海潮一樣,鋪天蓋地襲捲了她,簡直像要活活把她溺死一樣。

粗暴地揉揉紅腫的眼睛,將臉上的淚水用手背揩乾,虞璟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麼擦臉會皴的”,那天他無奈又寵溺的口吻突然在屋裡迴盪,心底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倉皇之間,虞璟衝進衛生間,擰開水龍頭,狠狠地濞著鼻子。冰冷的水澆在滾燙的臉上,異常刺激。她可以感覺自己的背部面板驟然繃經了,甚至還泛起了細小的雞皮疙瘩。

衛生間裡是白色的節能燈,鏡子裡的女子一張臉白得像浮屍,惟有臉頰燒得通紅。眼睛也紅腫得不像話。頭髮溼漉漉地貼在額頭和臉頰,非常狼狽。纖細的脖子連帶著雪白的胸口都裸 露著,在白色的光線下散發著一種暗啞的白,細幼的靜脈埋在肌膚下,顯出一種淒厲的青色。女子整個人,如同邢窯的一件白瓷長頸瓶,卻佈滿了危機四伏的冰紋,彷彿隨時就會變為一堆碎片。

畫樓空

虞璟一直在昏睡。睡眠如同溫暖的膠體將她包裹起來,就像一隻蠓蟲,被松樹粘稠的膠質粘住,只要你放棄掙扎,任由那棕褐色的液體緩緩將你溫柔地俘獲,你就可以獲得永恆的安寧。

夢境零亂,不成片段,彷彿一面破碎的鏡子,水銀碎片裡都是一個晃動的人影,步履倉惶,甚至可以感覺到那人紊亂急促的鼻息,定睛細看,赫然是自己。

篤篤的敲門聲響起。虞璟幾乎是悚然了。

粗魯的男聲響起,“有人沒有,拿快件!”又是一陣捶門聲。

虞璟想張嘴應聲,卻發現嗓子沙啞如同一塊粗呢料,簡直扎人。一面穿上大衣,一面勾起腳尖去扒拉拖鞋。兩隻胳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