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邀酒爹坐了下來,小聲道:“新郎官那個小子是個好人,不可能做出那麼缺德的事。可是問題是吳佳媛的母親親眼看到,我就不管再多勸說。”
“你為什麼這麼覺得呢?”
“我就是那邊的人,現在孃家那邊還有幾個親戚,常回去看看。我清楚他的為人。”老人家說道,“但是就是因為我是那邊的人,他們去新郎家裡鬧的時候,我不能說話。不然他們以為我為孃家人護短。很多跟著去鬧事的,不是真的想鬧事,是惦記著新郎官的父親經商,能順手拿點值錢的玩意。你別以為他們是好東西!特別是跟著去的那個刀疤頭,從小到大就偷偷摸摸,還曾想從我的雞籠偷雞……”
酒爹見老人家越扯越遠,急忙打斷問道:“那麼,吳佳媛姑娘下葬了嗎?”
老人家略一思索,伸出食指說道:“你還別說,她死的時候好奇怪,你說她死了吧,她還有很小很小的氣息在;你說她沒死吧,可是跟死人沒什麼差別。”
“難道沒有下葬?”酒爹心中暗喜。
“別開玩笑了!那個狀態持續了好幾天,但是最後她家裡人說氣息漸漸沒了,就叫人幫忙隨便挖了個坑埋了。”
☆、房間裡的七星燈
酒爹手一抖,“埋了?”
雖然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乍一聽,還是忍不住有些驚詫。
“當然埋了啊!人死了不埋掉,難道要放在屋裡供起來?”老人家反問道,她巍巍顛顛地走近他,收拾起喝完的大湯碗。
酒爹心想,如果這位老人家認識馬臺吉的話,絕對就不會說這樣的話了。
“要怪也怪她爹孃沒把她的名字取好。吳佳媛,吳佳媛,聽起來跟說沒有好緣分一樣。”老人家撇嘴道。
酒爹又問老人家吳佳媛的墳墓在哪裡。
老人家熱心的給他指出了墳墓所在地,還熱情的送了他一程,確定他不會走錯了,她才返身回去。
他找到了吳佳媛的墳墓,卻發現無法將墓碑上的字拓下來。因為她的墓碑不是青石板的,而是一塊簡易的木板,寫有毛筆字的一邊還算光滑,另一面乾脆就沒有刨平整。那毛筆字也是歪歪扭扭,肯定不是慎重請教書先生幫忙寫的。如果不仔細看,很難分辨木塊的字。酒爹心想,歪道士說沒有墓碑的墳墓是孤魂野鬼爭奪的地方,那麼,這個簡易得不能再簡易,甚至看不清的墓碑,是不是能起到同樣的作用呢?
他手裡拿著墨塊和毛邊紙,圍著吳佳媛的墳墓走了一圈,實在找不到下手的地方。看來拓墓碑的想法只能落空了。
這時不遠處有個人朝他喊道:“喂,你是什麼人?”
酒爹朝那人看去,是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酒爹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那個小男孩蹬蹬蹬的跑了過來,將酒爹上上下下打量,然後自作聰明問道:“你是媛姐姐的遠方親戚?”
酒爹想了想,沒有更好的回答方式,不如就這麼預設得了。於是他回答道:“嗯。你很熟悉她?”
小男孩欣喜道:“我就住媛姐姐家的隔壁呢!你既然來了這裡,為什麼不先去媛姐姐家坐一坐?”
酒爹如實回答道:“我就是來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既然確實這樣,我在這裡悼念一下就算了,用不著去她家裡。”他對小男孩的欣喜莫名其妙。
小男孩偷偷一笑,湊到酒爹的耳邊,彷彿要告訴他一個驚天大秘密似的。
酒爹見他這樣,也就順勢往小男孩那邊側了側身。
小男孩悄悄道:“其實……媛姐姐不在這裡……”
酒爹乾笑一聲,搖搖頭,收起墨塊和毛邊紙,要踏上歸途。
小男孩見他這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有些憤怒,雙手往腰上一叉,聲調提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