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哥,我……我睡相不太好。”顧言僵笑著。
“沒關係。”
“我、我可能會把你踹下床。”
“我不介意。”
“我還可能會……”
嚴櫟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半抬起身一把把顧言拉到了床上,自己往裡床移了移。
“就這樣吧。”
木已成舟,顧言一點一點地緩慢地往床邊蠕動,把自己和嚴櫟的距離拉開。終於捱到床邊時,顧言鬆了口氣,心裡多了點微不足道的安全感。心裡放鬆下來的顧言不斷自我催眠著旁邊沒有人,剛有點睡意,一直悶不吭聲的嚴櫟突然發出了聲音。
“睡不著?”
“……”其實他只是剛開始有點緊張,有點睡不著。
“那我們來聊聊吧。”
“……?”
二十三、
說是要聊天,嚴櫟卻好幾分鐘沒說話,顧言有些犯困了,偷偷擰了把自己的胳膊,撐住了想耷拉下的眼皮。
嚴櫟在黑暗中緊盯著顧言單薄的後背,問道:“最近麵館那邊出問題了?”
“……沒有……吧?”麵館生意還算不錯,上個禮拜他推出新選單後,半個月裡多賺了小兩千塊錢。
“最近你身體不舒服?”
“……也沒有啊。”
“你交女朋友了?”
“沒、沒有啊!”
“那你為什麼……”嚴櫟在腦子裡思索了下詞句,好讓自己顯得理直氣壯一些。“你為什麼不主動找我補習?你期中考試的英語成績沒上三位數吧。”
顧言的聲音越說越弱,“我以為上次你生氣了,補習的事也就算了……而且……”你不是要給許校花補習嗎?
後半句話有點酸,顧言沒說出口
兩個人都陷入短暫的沉默之中。
嚴櫟心裡想的是:難道自己那天表現的太明顯太兇嚇著他了嗎?他的膽子怎麼小得跟兔子似的……
顧言心裡想的是:我給你和許校花留足空間,難道有錯嗎?
嚴櫟癱著一張臉解釋,“我沒生氣。”他只是在等著顧言主動找自己解釋和認錯,只不過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自己先沉不住氣。
“……”這話顧言是不信的。上次不歡而散後,嚴櫟的冰塊臉更冰了,除非必要,連客套的打招呼都吝嗇跟顧言說。他們彷彿又回到了最初剛認識的階段。連傅子川都察覺出來他們倆之間的不對勁。
嚴櫟又說:“我不去找你,難道你就不知道來找我嗎?”
“嚴哥,我怕給你添麻煩,佔用你太多時間……”
“我不嫌麻煩。”
“……”
顧言揪著被角,開心又苦惱地思考著要怎麼把嚴櫟糊弄過去。結果,嚴櫟突然出手,把顧言連人帶被子的捲了過來,面對著自己。
“!”
“你到底在彆扭什麼?”
兩人面對面離得很近,嚴櫟說話時的熱氣一打到顧言臉上,顧言的耳後根、臉頰、脖子就開始不可控制地發燙。
顧言慌慌張張地想要扭動著離嚴櫟遠一點,嚴櫟卻牢牢地揪住了被角不放。
“說吧。”
顧言心臟“砰砰砰”歡快地跳動著,“沒,沒什麼。”
“不說明白,今晚別睡了。”嚴櫟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莫名的冷酷。
“……”顧言有些自暴自棄地想著:不睡就不睡,反正這樣跟嚴櫟面對面,他也睡不著。
沒有得到答覆的嚴櫟困惑地看著顧言的方向,他今晚真不想睡了?
顧言察覺到嚴櫟那邊的被子動了下,下一秒,略微刺眼的燈光亮了起來,顧言趕緊閉上了脆弱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