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來此,總覺得味兒不對。”耶律楚材喃喃地道。
“呆得久了,便習慣了。”趙子曰淡淡地說道。
楊妙真看了二人一眼,心頭微微嘆了聲,趙子曰似乎不大喜歡耶律楚材這人。方有財、趙子曰、耶律楚材,他們三個人關係倒是挺有趣的,相互之間,誰都瞧誰不大順眼。
楊妙真卻不知道,這也是三人間有意為之,這三人中趙子曰、耶律楚材都是極聰明的,而方有財別的地方不成,在這方面卻有種本能,他們三人若是關係極和睦,那義學少年們手中權柄便要削去大半了。三人都明白,義學少年如今血氣方剛,做起事來比他們都要激進,若是因此與義學少年起了衝突,倒不如他們之間有矛盾,讓義學少年來居中調停。“味道著實不好聞。”楊妙真說了一句,抬頭向基隆東南角望去,那裡有幾個高大的水泥砌起的煙囪,那便是鐵場,歐老根兒整日在此。
“此地鐵礦裡含硫多,故此有這種味道。”趙子曰笑著手指前方高大地圍牆:“這圍牆比淡水城牆還高,四娘子,若是你領人來攻,能否攻得破?”
這是基隆金礦的圍牆,圈起的範圍不大,但卻是礦脈要害之所在,加上附近總有護衛隊巡視,故此不虞有人偷礦。聽趙子曰如此說,楊妙真笑道:“若是俺,便讓李過之為先鋒,必用大爆仗,炸開你這城牆再說。”
“咦……”
聞得此言,趙子曰皺起了眉頭,他指這圍牆給楊妙真看,也有些是對耶律楚材判斷的反對意味在裡頭,在他看來,有如此堅固的圍牆在,應當能懾服心有不軌。可楊妙真一言道破天機,有了火花,再牢固的堅城都變得不可靠起來,若是真有人叛亂,這裡煤礦又存了一些火藥,他們以火藥炸開圍牆一擁而上,只憑護衛隊,只怕是攔不住他們。
楊妙真看了看他,然後笑道:“子曰,俺是粗人,許多精細事情俺是不懂地,不過打仗麼,二十個你加起來也不如俺。”
趙子曰沉默不語,眾人經過鐵場門口,又過了機械場門口,正要再往前行時,忽然聽得一聲巨響,接著是轟然的人聲。
楊妙真一把綽住梨花槍,縱馬向前,在他們身後,二十餘名護衛隊員齊齊圍了上來,將趙子曰與耶律楚材護住。耶律楚材臉色大變,看了趙子曰一眼,趙子曰同樣是驚魂未定,一副不知生了何事的模樣。
“機械場中出事了?”楊妙真問道。
片刻之後,只見數人自機械場中奔了出來,臉上神情俱是極慌張地,有人身上甚至還有血跡。見得他們一行,特別是看著護衛隊員打扮的,他們都是大喜:“快來救人,快來救人!”
護衛隊員都看向楊妙真,他們是為保護楊妙真一行而來的,若是真有叛亂,他們應第一時間護著楊妙真三人退入塢堡據守待援。
“進去看看!”
原本這機械場門前應該有一人看守的,現在也不知去了何處,楊妙真心中猛然下沉,她是怕著萬一,故此才來基隆坐鎮,若是基隆真出了問題,別地且不說,僅在基隆機械場、研究所的蕭伯朗、歐八馬諸人,便是趙與莒耗費近十載心血手把手教出來的才俊,在趙與莒心中,他們甚至比之基隆金礦還要重要,他們中任何一個人丟了性命,楊妙真都會覺得自己無臉去見趙與莒。
“進去看!”那些護衛隊員有些遲疑,楊妙真厲聲喝道,然後催馬上前,用槍將半掩著的門推開,當先進了機械場院子。
那幾個奔出來的人見他們都進來,臉上的慌亂之情終於平靜了些,楊妙真將槍尖往一人肩上一搭,大聲問道:“往哪兒去!”
“隨我來,隨我來!”那人一邊跑一邊走,行了幾步又站住:“你們有馬,遣個人去接醫所的郎中來,沒有郎中可不成!”
秋爽離開之後,暫代流求醫正的是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