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調整火藥配方,結果連炸了中等學堂試驗室六次,自家也受了傷,不過這小子和蕭伯朗一般命大,竟然啥事都沒有。”陳子誠苦笑著搖頭:“那新的配方竟然給他搞了出來,往後咱們火炮威力便更大,射程也會更遠了。”
“老方那鼠目寸光,每日就說初等學堂徒耗錢糧,不如限制入學人數。”聽到此處,李雲睿冷笑了聲,將話題轉到方有財身上來:“他也不想想,今後初等學堂裡能出來多少個敖薩洋,只要有一項明成功,那麼這許多錢糧豈不都回來了!”
陳子誠斜斜看了李雲睿一眼:“你與老方一般見識做什麼,莫非他最近又惹你了?”
“他家侄子,竟然在流求橫行霸道,欺負土人,強佔土人之地。”李雲睿眼中兇光閃了閃:“若說背後沒有他撐腰,誰相信?這島上每一寸地,每一塊石頭,都是我們家大官人的,豈容這刁奴私自侵奪!”
聽得他話語中森森的殺意,陳子誠嚇了一跳,李雲睿與方有財不對付,還是在鬱樟山莊時便結下了舊恨。這些義學少年之間也有矛盾,但相互還能退讓,可對著方有財,李雲睿卻不曾讓過。聽他口氣,頗有些想借著此事將方有財徹底打倒地念頭,陳子誠攔住他地胳膊,思忖片刻之後道:“景文,前些日子王玉裁自臨安回來,將與大官人會面之事說了,大官人知道這些年來方有財頗有些不對之處,可他密信中卻不曾說要將方有財拿下,反倒好生撫慰,你說這是何故?”
李雲睿皺了皺眉,並未作聲,在他想來,陳子誠與方有財關係稍好些,若是以說動陳子誠在動方有財上支援他,哪怕只是保持中立,那此事便有十足的把握,但聽陳子誠口氣,是絕不可能支援他的了。
“景文,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友。”陳子誠又拍了拍他肩膀:“我自然知曉你是一片忠心,只是這世上好心辦壞事的教訓還少了麼?方有財粗鄙自私不假,但沒了他,你想過沒有,便是咱們直接對著四娘子了!”
這話說出來,李雲睿悚然動容,四娘子楊妙真身份與方有財又不同,若沒有方有財居中平衡,那麼義學少年必然會直接與紅襖軍移民相對,也就意味著要對上楊妙真和她舅父劉全了。
“方有財下了,那麼必是劉全上來,咱們都年輕,子曰、晉卿也年長不到哪兒去,你想想看,是方有財在上頭你放心些,還是劉全在上頭你放心些。如今李全在京東東咱鬧得風聲水起,他侄兒李銳也在咱們流求,雖說這些年來不再嚷嚷著要回去助他叔父,可他在學堂當自治會副會長多年,初等學堂七期、八期之人如今畢業,多是他故舊……景文,我們自然不將這些小字輩放在眼中,可是若因此弄得流求分崩離析,你如何去見大官人?”
李雲睿半晌不語,好一會兒勉強一笑道:“伯涵,你在嚇我。”
“我確實是在嚇你,但你自家說說,事情最壞,是否會如此?大官人當初授你們兵法時,不是說過麼,未算勝先算敗。”陳子誠微微一笑:“臨機決斷我雖不如你,但權衡利弊你卻不如我了。”
二人邊說邊行,已經到了淡水學堂大門前。李雲睿略一猶豫,問道:“那便放任方有財侄子仗勢欺人?”
“若我是你,便先去拜會方有財,將事情攤開說與他聽,老方雖是目光短淺,卻有些小聰明,知道事情輕重緩急,自然會將侄子推出來,反正不過強搶些田地,最多不過是鞭笞罰金罷了,他老方出得起。”陳子誠笑了笑:“我看他未必真喜歡那侄子,你看他為何對女兒女婿約束得極嚴厲?”
李雲睿半晌無語,片刻之後嘆道:“無怪乎當初四娘子來流求時,大官人囑咐他說內事不決問伯涵。伯涵,你一向不顯山不露水,其實胸中自有丘壑啊。”
“少在此吹捧我了,過些日子便要過年了,還是想想這年如何過吧。”陳子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