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石點點頭,恭敬地答應下來。
鄭哲一揮手,算是跟他打過招呼,然後便一路走去,經過白鶴堂外向裡頭看了一眼,只見兀自有許多新人弟子在白鶴堂中徘徊,他也沒多留意,便走了過去,一路走到王亙在青魚島上的住處軒日堂中。
鄭哲平日就是王亙的心腹,在這軒日堂中也從來都是進出自如,一路走去,遇見一些宗門弟子都是紛紛笑著打招呼,鄭哲也是含笑回應。如此一路走到王亙師兄平日靜修所在的那間靜室外,鄭哲腳步微頓,輕輕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伸手在門上敲了兩下。
片刻之後,靜室中傳來一個淡然的聲音,正是王亙,道:“是鄭師弟麼,進來罷。”
鄭哲推門而入,只見靜室之中簡樸潔淨,一隻細香嫋嫋輕燃,王亙盤膝坐在地上一處蒲團上,正微閉著雙眼,緩緩吐納。
鄭哲走過去在王亙對面的蒲團上坐下,安靜地等待著。過了一會,王亙緩緩吐出一口長氣,整個人看著似乎放鬆了一些,這才睜開雙眼,望向鄭哲,道:“怎麼,有事麼?”
鄭哲點了點頭,但臉上表情卻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王亙眼中目光微閃,並沒有催促或多說什麼,只是在看了他一眼後,又慢慢垂下了眼簾。
靜室裡安靜了一會,鄭哲終於還是自覺有幾分尷尬,乾笑了一聲,道:“師兄,其實是妖島那邊……”
王亙再度抬眼向他看來,神色平靜,目光也是平和,但是不知怎麼,鄭哲卻覺得這位王師兄氣勢中隱隱有一種壓迫之感,原本想好的話,一時竟有些說不出口了。
王亙等待了片刻,見鄭哲似乎仍有幾分猶豫,便開口道:“可是林虎又託你過來求情?”
鄭哲苦笑一聲,點了點頭。
王亙冷哼了一聲,道:“三年前他辦事不利,給我惹出天大麻煩,我處置他一下,莫非他還有所不滿?”
鄭哲連忙道:“師兄誤會了,林師弟斷然不敢有如此想法,只是他被罰至妖島上至今已有三年,那裡確實是個苦差事,他也多次向我求情說是想要回來,我仔細一想,三年時間好像也差不多了……”
王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鄭哲嘆了口氣,後面的話便沒有再說下去。王亙閉上雙眼,道:“若是他真心悔改,實心做事,我自然不會刁難於他。但是你莫要告訴我,這三年裡對妖島上的事都一無所知?”
鄭哲開口欲說話,但王亙卻已經徑直又接了下去,道:“三年來,他以凝元境初階的道行看守妖島和捕妖洞,卻接連發生了十一起煉氣境弟子在妖島重傷之事,最嚴重的陳師妹被‘赤練鬼’所傷,足足休養了三月才好。如此疏懶怠事,逼得我不得不在一年前額外增派牛雄、曾志柏二位師弟前去妖島,這才算是控制了局面。”說到這裡,王亙冷笑一聲,道,“似這般好逸惡勞,眼高手低之人,有什麼資格自覺委屈,還敢託你過來求情?”
鄭哲無語,訕訕而退。
五月二十日,晴。
這一天天氣晴朗,陽光燦爛,時近六月,青魚島上已經漸漸炎熱起來,不過在島上修煉的人都有道行在身,肉身較常人強橫許多,對寒涼炎熱的抵抗之力也是勝過許多,所以倒是無人在意這少許熱辣的日頭。
青魚集南面海邊,是凌霄宗在這裡修建的一處碼頭,此刻停靠著一艘大船,風帆鼓盪,看著就要的樣子。
青魚六島都在滄海之中,除了似王亙這等道行極高又有御空法器能在空中飛馳的厲害人物,普通的凌霄宗弟子想在幾個島上往返來回,多數時候也是要靠船隻。至於眼前這艘大船,可以算是青魚島上最有名的一艘了,因為它是專門用來搭載前往妖島進行捕妖任務的船隻。
碼頭之上,雖然此刻還是清早,但已經站了約莫二十餘人,其中多數都是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