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嗯!”舒櫻的音調有些抖。
車在中院前停下,臨下車前,詹安妮突然俯首,啄吻了下舒櫻,“不要多,就一點勇氣。”
已經先下車的後勤部經理,拉開後座的門,看到坐在裡側的舒秘書臉不知怎麼的,佈滿了紅暈。
舒櫻下了車,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她吐了口氣,方才覺得自然一點。
三人並協走進法庭。
這件案子本來就矚目,媒體自然不會放過,同行業不願錯過,不大的法庭內座無虛席,就連走廊上都擠得水洩不通。
詹安妮請的吳律師可是法律界的老手了,他屬於競技型,越是怪異的案子,越是有挑戰性的案子,他越興奮。詹安妮也就是衝著這點,把他聘為SAN的法律顧問。
他果真沒有讓詹安妮失望。對方律師拿出一大疊資料,訴說PPQ頭多大的危害性,他笑吟吟的聽完,一點都不反駁。對方律師又提出一個天文數字般的理賠款項,他也點頭。對方律師是說的口沫橫飛,就象個人秀似的,他很捧場的在一邊做配角。醫院的醫生和藥房的護士都出了庭,孩子的父親是痛哭流涕地把孩子的近況說了一遍,法庭上市一片唏噓的同情之聲,不用說,正義的旗子完全倒向了對方。
吳律師不慌不忙,臨到他陳述時,他只提出一點,證據不足,SAN難以接受對方的要求。按照醫生的處方,藥房護士的說法,一盒感冒藥應有二十四顆,接照常規,孩子在昏迷時,才服用了六顆,那餘下的十八顆藥呢?就算丟失了,無從找尋,算合常理吧!行,那還得找出有力的證據,說小孩是服用了感冒藥引起的昏迷,那開腹取出胃中的殘液,看是否有PPA成份?如果有,SAN承擔一切後果。
其實,這案子雖然炒的很火熱朝天似的,細細地分析,漏洞很多,醫生開處方算正常,為什麼藥房最後一包感冒陳藥偏偏發給了那孩子呢?
吳律師慢悠悠地又提出一個問題,如果感冒藥過了期,或因為某個原因,沾了水,碰了什麼,藥失效,藥的分子會不會發生變異,如被病人誤食,病人中毒,那這個後果應該追究誰?
法庭上一片譁然,法官拍了好幾次桌子,才讓現場安靜下來。
對方律師是目瞪口呆,斥責吳律師是否還有人倫?孩子如果開腹取殘液,還能活嗎?
孩子的父親是潑口大罵,說SAN毫無人性,畜生都不如。
作證的醫生和護士臉漲得通紅,忙不失地反駁。
吳律師聳聳肩,說法庭上只講證據,不講人倫、人性。他的話說完了,好整以暇地坐下來,喝口水,紛亂的局面交給法官對付去了。
正義某個時候在法律面前也得舉手投降,昏迷的孩子雖賺取了一大票同情,但法官說因證據不足,待法庭再作深入調查後,延期再審。
舒櫻一直坐在靜觀事態的詹安妮身邊,哪怕是別人的一小聲議論,她都細細的翻譯給他。
詹安妮優雅地坐著,俊容上一片空白,媒體的鏡頭根本捕捉不到他的一絲變化。
法官宣佈休庭。
這件藥品中毒案,到了現在,開始出現一些轉機。
詹安妮握住吳律師的手,在無數道怨恨的目光下,他擰了多日的眉睫,微微舒展了,臉上露出了一絲放鬆的微笑。
吳律師是個大忙人,事務所的電話一個接著一個,他要趕著回去。走之前,他俯在詹安妮的耳邊輕聲說,以他多年與惡魔打交道的敏銳直覺,這案子與醫院脫不了干係,說不定是醫院在推卸責任,嫁禍SAN。
詹安妮點點頭。
案子雖沒有什麼結果,D市爆炸事情也沒全部解決,詹安妮還是決定給自己放個假。他累了太久,為了舒櫻今天的體貼,為了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