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宴可要散了,怎麼也沒個人來給她們送飯食?桂圓低聲道:“約莫快到戍時了罷。有人過來了。”
院門口,一個嬌俏少女披著湘色的毛邊錦緞披風,烏黑的髮髻上簡簡單單插著一枝珍珠步搖,笑吟吟地走過來,身後幾個丫頭婆子提著朱漆食盒緊隨其後,卻是陸雲帶了人來送飯食的。
櫻桃趕緊往裡去通知林謹容,卻見林謹容已經起了身,坐在床邊捧著一本不知從哪裡摸出來的書,正對著桌上的龍鳳雙燭看得認真。
姑娘這兩日從錢痴突然變成了書痴,也虧她看得進去,櫻桃暗滴了一顆冷汗,笑道:“姑娘,表姑娘來了。”
桂嬤嬤低聲斥道:“不能再稱表姑娘了!”
林謹容收了書,道:“從現在起就改口罷。”然後對著推門而入的陸雲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阿雲,你怎麼來了?”
“我的新嫂嫂。”陸去上前親熱地和她見禮,笑道:“哥哥讓我負責安排好她們的飯食,這不,我就親自送來啦。”
林謹容便吩咐桂嬤嬤等人下去吃飯,自陪了陸雲說話:“煩勞你啦。”
“自家人,客氣什麼?以後我還要靠著嫂嫂疼我呢。”陸雲掃了一眼她手邊的書,掩口笑道:“原來你們竟然是一對書痴。”
林謹容笑了一聲,低聲道:“乾坐著也不是事。”
陸雲就牽了她的手,柔聲道:“咱們是親表姊妹,你又是我親嫂嫂,日後若是有什麼為難的,千萬不要和我客氣。我母親的脾氣有些暴躁,其他人……”輕輕嘆了口氣,嫣然一笑,“總之,你記得找我就是了。”
林謹容點點頭:“我記住了。”
二人默然坐了片刻,桂嬤嬤和荔枝等人飛快用完了飯,進來拜謝陸雲,外面也有人送酒席進來,道是陸緘要進來了,陸雲也就含笑起身:“那我去了。”
林謹容起身相送,給荔枝使了個眼色,荔枝忙將早前備好的喜錢拿去打賞跟隨陸雲前來的婆子丫頭。陸雲含笑看著,告辭而去。
桂嬤嬤一邊佈置席面,一邊讚道:“這雲姑娘,做事兒就是大方好看,有這樣懂事的小姑,姑娘日後有福了。”
荔枝沒有吭聲,林謹容漫不經心地應道:“是啊。”
門輕輕一聲響,櫻桃和桂圓齊齊脆聲道:“二少爺來了。”
林謹容藏在袖子裡的手輕輕握緊又鬆開,拾起頭來看向門口,只見陸緘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她,一雙眼睛又黑又亮。見她朝他看來,便微微一笑,朝桂嬤嬤等人和氣地道:“都退下去罷。去長壽那裡拿賞錢。”
桂嬤嬤看了看林謹容,十分為難:“姑娘還沒用飯呢……”總得有人伺候林謹容用飯吧?
陸緘的臉一紅:“我們自己會吃,吃完以後你們再來收拾。”
桂嬤嬤見林謹容垂著頭不語,曉得不可能不聽,便示意荔枝等人跟她下去。
門被輕輕關上,屋子裡安靜之極,龍鳳雙燭的燭火跳了跳,帶得屋裡的光線晃了晃,一雙靴子緩緩出現在林謹容眼前,林謹容垂著頭緊張地大大吸了一口氣,猛地抬起頭來看著陸緘。
“阿容……”陸緘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你很怕?”
“不怕。”林謹容堅定地擺了擺頭,彷彿是在和他說,又彷彿是在說給自己聽:“我怎麼會怕呢,我最不怕就是你了。我給你斟酒吧?”
東陽酒倒入銀色的龍鳳酒杯中,濺起漂亮的酒花,酒香撲鼻,林謹容聞到那味兒心裡稍微要安定了些,手腳還算利索地把一杯酒遞到陸緘面前,又將碗筷遞給他。
陸緘抬頭看著她道:“你說得對,你最不怕的就是我了。這樣也好。”語氣裡竟然帶了點輕鬆和調侃。
林謹容不知他什麼意思,也不想去深究,垂下眼握了筷子道:“你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