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不光是尋常百姓,就是貴家的女眷們也都會出來到處遊玩,進場子觀賭,到酒館茶店裡吃喝的人不少,半點不用避嫌,也沒誰會笑誰。我已經安排了陸良明日去投賀歲門狀,另幾家非得親自上門的我散朝以後自會去。你若有精神便接待一下來拜年的客人,若是沒精神便睡覺。晚上吃了飯,我領你出去走走,看看熱鬧,所以你一定要養足精神。”
林謹容應了,卻又道:“可是我現在這麼笨拙。”
陸緘就笑:“不就是做衣服多用了點料子麼?我看著挺好。咱們不擠人多的地方,就遠遠地看看熱鬧。”
“好。”林謹容應了,揪著他的手指玩,陸緘垂眼看著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著她的頭髮,漸漸地林謹容支撐不住,又閉上了眼。
待得她睡熟,陸緘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平躺好,為她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地挪了挪發麻的雙腿,伸了個懶腰。轉過身去,將袖裡那隻梅花簪拿出來對著燈細細看了看,暗道運氣還好,不曾斷裂,這裂紋只管拿去請人鑲嵌點金絲上去便可遮掩過去,於是將一對簪子都納入袖中,小心藏好不提。
次日,林謹容一覺醒來,陸緘早已出了門。豆兒伺候她用完早飯,端了一漆盤賀歲門狀進來給她瞧,笑道:“這些都是使了僕人投的,隔壁幾家倒是親自上的門,但都曉得奶奶身子不比平時,所以沙嬤嬤和春芽姐姐出面招待,也沒人怪罪。”
林謹容接過那疊賀歲門狀來瞧,但見都是三寸寬的好紙,卷做筷子粗細,用紅絲線束著的。便將陸緘早前備下的賀歲門狀名單拿了來一一對過,確定沒有錯漏的人家,方才放在一旁,問道:“陸良是什麼時候出的門?”
豆兒笑道:“天剛亮便去了的,算著也該回來了。”正說著,就聽櫻桃進來道:“奶奶,姚管事來了。”
林謹容忙叫進來。
一身新衣的姚琢垂著頭進來,在簾下給林謹容行禮拜年後,道:“這兩日不歇業,只怕稍後客人便要多起來的,因恐彼時忙不過來,所以早早來給奶奶和二爺拜年。”
林謹容笑著道了辛苦,命豆兒將早就備下的賞錢端上去,令姚琢替她散與鋪子裡的大小夥計,又說了幾句勉勵的話,便打發他去用飯。
姚琢道:“奶奶,有一事要稟告,最近這兩日總有人來鋪子裡轉悠,問東問西,卻又不買東西,小的瞧著是不太妥當,使人跟著,卻又跟丟了。怕是有人來探虛實,說與奶奶知曉,奶奶好有數。”
自冬至之後,這鋪子的生意一直往高處走,難免有人覬覦。林謹容思忖片刻,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著人仔細看好,莫要貪圖錢財,看著不妥當的生意就莫要做了,我自有主張。”
姚琢應了自退下去不提。
林謹容自漆盤中拈起一張賀歲門狀來,看著上頭寫的那幾個端麗的小楷,瞬間下定了決心。
將近申時,陸緘從一戶人家拜年出來,翻身上馬,命長壽跟上,朝著唐家金銀鋪去。
這京中富庶,風氣奢華,元旦這幾日不拘民間還是富貴人家,女眷出遊都不受限制。女人們出遊逛街,便要買東西,似唐家金銀鋪這樣的地方,必然是重中之重。故而,唐家金銀鋪老早就作了充分的準備,把各式各樣精緻奪目的首飾擺在醒目的地方,專等著人上門購買。
陸緘從前為林謹容等人定製香球時曾來過這裡,勉強也算熟門熟路,進去便叫了夥計過來,將一對金鑲白玉梅花簪拿出來,將那裂痕給夥計看:“看看有什麼法子遮掩過去,又不影響美觀的。”
“客官稍候,這個要問我們三爺的。”那夥計只一看,便認得這東西出自哪一位之手,又見陸緘儀表不凡,不敢怠慢。殷勤請陸緘入了雅間坐著喝茶,然後取了那簪子進了裡面。須臾,引了一個年約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