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容顏,而是我對她有種極為奇怪的感覺,似乎早就相識相伴過,對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感到親切自然。
即使在夢中,這種感覺依然如刀如刻,烙印深深。是的,我熟悉她的身影,熟悉她的笑靨,熟悉她的眼神,熟悉她的味道。
夢中的女孩對著我微笑,滿園的春色在她眼中燦爛盛開。我欣喜若狂,迎了上去,張開雙臂緊張而興奮地擁抱著她。她的嬌軀微微顫動,清香柔膩。我看到她臉色紅暈羞澀地閉上清澈靈動的雙眼,埋首我懷中,輕聲囈語。
時間凝固,萬物靜止。我與她投入忘我的幸福之中。
然而,好景不長。
突然,凝固的時間加速執行,靜止的萬物風起雲湧,在剎那間灰飛煙滅。
她從我懷中抬起頭,眼神不再柔和,轉眼間充滿了痛苦絕望,張著口,想要對我述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
生命的色彩從她身上一點一點地褪去。她的臉色,不再紅潤嬌豔,漸漸發白,白得心悸。她的嬌軀,開始變得僵硬冰冷起來,沉重無比。
我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即使在夢中,巨大的痛苦依然無情地刺入靈魂深處,以排山倒海的氣勢瞬間湮沒了我所有的感官功能。
是的,痛,很痛很痛。
我無力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眼睜睜地看著我心愛的女孩生命在我面前慢慢消逝,化為虛無。她的眼神,是如此痛楚,一直向我發出求救的訊號,但我卻無能為力。
我從夢中驚醒,冷汗淋淋,心緒沉浸在這個可怕的噩夢中,呆呆地坐在窗欞下望著清冷的殘月思索。
我是否真的有這樣一位女友?她的生命是否真的如夢中情景般痛苦地消逝?不然,我何以會有那種特別熟悉的感覺?不然,她的眼神又何以如此逼真?不然,我又為什麼會感到如此的痛?彷彿撕心裂肺般,真實得可怕。
我的頭又開始痛了起來,那個捷克作家米蘭.昆德拉說,人類一思索,上帝就發笑。但我一思索,頭就疼痛不已,都是那場該死的車禍造成的。幾個月前發生的車禍將我的記憶撞得支離破碎,雖然醫生說只是暫時性失憶,但現在我仍然沒有恢復的跡象。
2#回覆作者:沈醉天 回覆日期:2006…6…4 21:33:00
3、
母親是開著一輛奧迪小轎車來的,這在老家村子裡還比較少見。身為省城名醫師的母親,不時為村子裡的親戚看病住院提供方便,所以家族的親戚都很尊敬她,特意安排小靜照顧獨自在祖屋靜養的我。
每個星期六的上午,母親都會來老家祖屋看我。這天她進來的時候我正在畫畫,難得的沒有上網。
“最近感覺怎麼樣?”母親淡淡地問我,語氣如平常的醫生詢問病人般,沒一點感情色彩。
我隨口應付:“還好,身體沒什麼,只是記憶還很模糊,回憶時總會頭痛。”
“好好調養吧,少玩些電腦。小靜,你盯著表哥,別讓他對電腦時間太長。”
小靜在後面“嗯”了一聲,怯怯地望了我一眼,幫我解釋:“表哥現在定時休息,玩得很少了。”
這就好。母親點了點頭,心情似乎好了些,饒有興趣地靠近我,問:“你在畫什麼?”
“我在畫人,你要不要來欣賞一下?”我抬起頭來,對著她詭笑。
今天一大早,我起床後翻箱倒櫃,搜尋相簿、書籍、電子郵箱、抽屜裡的書信等,把祖屋幾乎翻了一遍,還是沒找到任何有關夢中女孩的資訊,彷彿她從來不曾在我生命中出現過。
弗洛依德的《夢的解析》中說,所有的夢都來源於人類現實中的慾望。直覺告訴我,夢中的女孩與我一定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我愛她,無論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