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掌握得好,刀只刺入幾分,並未刺穿。
——整個屋內的風水驟變。
頃刻間,卦陣成。
抱著琵琶的女子帶笑著看這一切,斬昶起身上前一步,妄想隨便移開一把椅子藉以破陣。哪知那些椅桌正好圍成半個圈,就著牆把他、女子和凌經嵐圍在其中。他走出數步後,便再不能前進分毫,反而被莫名的氣所傷,血都噴在了面具裡。
“現在為魚肉任人宰割的人,是你。”靳樓道。
雅昭也暫放下心,安心為弄軒治療。那樣極耗力氣,不久後她的氣息亦有些紊亂。面色先變蒼白,須臾後又轉成黑暗。眉心一點,也開始發黑。——又到飲血的時刻。
弄軒勉強抬手抓住她:“我挺得住,別再用功了。你又……幸好,這裡這麼多血,你快飲。”
“你這是在說什麼?”雅昭皺眉瞪著弄軒,“你要我飲你的血,怎麼可能?”
“流出來也是流了。雅昭……你便聽我一次——”弄軒的聲音愈來愈無力。
“不可能。”雅昭輕輕笑,“雅昭知道軒哥哥很痛,雅昭陪你一起痛。”
如上次,黑線自眉心蔓延至全身,極為可怖。她只背過臉——“軒哥哥……不要……看,咳,看到雅昭那麼可怖的樣子……”
話說得斷斷續續,她全身痙攣,痛苦,儼然已至不能忍受的地步。
面具男子終於動容,聲音裡第一次含了焦急,向靳樓道:“解了陣!”
靳樓似有所悟地一笑,“想救她?這……是你要殺弄軒的原因?”
斬昶握拳,“現在誰也好不到哪去,這樣也只有兩敗俱傷,害到無辜的人。我知道是雅昭暫幫你控制住了毒咒。但是,就在這僵持的時候,你隨時可能毒發。”
“無辜的人?”靳樓挑眉,“第一個問題,你是指雅昭?她害了人,害人受了一年每月忍受毒咒發作的苦,她無辜?其二,她無辜,便是說與此事無關,那麼言下之意就是我們是有關之人了,那麼,你的動機到底是什麼?我們又是如何相關了?”
“現在你還算計這些?”斬昶不顧卦陣又向前踏了一步,這次吐出的血,更多於先前。
而片刻間,又有一群人來到殿前。哪知上前幾步後,他們被莫名屏障所傷,皆數吐了幾口鮮血。跟在他們身後的,竟儼然是王紗涼和悠女。她們手腳被繩子捆住,不能再動。
靳樓瞪大眼睛,斬昶卻鬆了口氣,道:“現在呢?”
王紗涼和悠女見到眼前的一切,亦是驚愣萬分。——弄軒重傷倒地,滿身鮮血;雅昭毒發,痛苦地發出陣陣呻吟;而凌經嵐,竟然任由一個妖媚女子摟住而渾然不動。
視線再度對上靳樓時,卻是怎麼也不能再閃躲了。
“弄軒,弄軒——”悠女焦急地喚。
陣破一處,整體便破。靳樓知斬昶會抓緊時間進陣,帶走雅昭,或是還別有陰謀。他不解的是,按理,這幾個小嘍囉怎樣也不是玄靈長的對手,又怎能在玄靈長的手上帶走她們?而玄靈長本人,又是去了哪裡?
他也來不及去想,手結法印破去陣東的一把藤椅,袖裡刀刺出,旋轉著斬過眾個押送王紗涼和悠女的弟子,飛身到王紗涼身邊,解下她的繩索,攬她入懷。
王紗涼皺了下眉,又忙讓他鬆手,轉身為悠女鬆綁。
而斬昶竟然直接掠到殿中央,咬破自己的手腕就放到了已接近瀕死狀態的雅昭嘴裡。
已沒有什麼意識的她一嚐到血的味道,便迫不及待地抓住那支手臂貪婪地吸允。
神色漸漸好了,斬昶才吐出一口氣。
雅昭清醒了,驀地鬆開雙手,震驚地看著斬昶,“你——”
斬昶凝眉,“你剛才差點死了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