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一鳴莫名其妙,他做了什麼值得感謝的事了嗎?那感激的神情是為啥?他只不過是不想人就這麼死了,自己麻煩而已嘛!
不管他是怎麼想的,陸家的訂婚宴是徹底搞砸了。
可雲也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鬆開汪一鳴的手,走到父親身邊,又對依萍和子默點點頭,雖然沒說話,但幾人也知道該離開了。
此時哪裡還會有人阻攔,幾人直接就向外走去,只有李副官不放心的不願動步,他實在是擔心陸振華。出了這樣的事情,讓司令大人怎麼能承受的住?看司令大人的身體都開始搖晃,隨時都會暈倒的樣子,他實在放心不下。
陸振華此時心中只剩難以名狀的挫敗。看著這一片狼藉的場面,家裡沒有了女主人,大兒子還抱著酒瓶坐在地上灌著酒,傻呵呵的跟瘋子一樣;如萍的名聲徹底毀了,女婿是個瘸子,小兒子壓根不是自己的,只有一個夢萍……夢萍也完全不肯聽他的話了。
陸振華突然覺得,他這幾十年到底是為什麼活著?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怎麼在一夕之間,就什麼都沒了?家人沒了,臉面沒了,尊嚴沒了,驕傲沒了,剩下的只有這個再騎不動馬,打不動仗,垂垂老矣的身體。
這時,他察覺到了一道擔憂的目光,是李副官。陸振華心裡自嘲的笑了,最後,居然會是這個他虧欠最多的,最最對不起的兄弟還肯惦記著他啊!可是……看了看與汪一鳴並肩而立的可雲,他哪裡還有資格享受這個兄弟的關心呢?
疲憊的揮揮手,讓李副官離開,陸振華什麼也不想理會,有些搖晃的轉身,扶著牆壁一步步的踏入了書房。
“爸?”可雲見父親為了那個陸振華,臉上擔憂和傷心交錯的模樣,心中不滿,但卻不能責備他什麼,只好說道:“我們趕快回去吧。佩姨肯定在家擔心著呢!”
這話讓李副官立刻回神,想到他身為長輩,本來就該護著依萍的。結果依萍不但受了侮辱,還差點被王雪琴打了!頓時心裡愧疚難安,忙與依萍幾人迅速離開了。
出門前,汪一鳴頗為遺憾的回頭望了望只顧著喝酒,連頭都不抬的陸尓豪,心中扼腕:你怎麼不發瘋鬧事呢?給我一個趁機揍你的機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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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陸家這場鬧劇傳遍大街小巷。
要知道,稍微有點身份地位的人家,都是十分注重隱私名譽的。雖然陸家也不算什麼地位崇高的人家,但好歹也算有幾個錢,在這一帶還是有知名度的,這一次被人當眾揭開了隱私,名聲也徹底臭了,完全就成了上海人茶餘飯後的笑料。
原本與陸家還有些來往的家庭也紛紛斷交,生怕被陸家帶壞了名聲。陸家的女人可是給自家老爺戴綠帽子的,教出來的女兒也不乾不淨,聽說跟那些黑道的人怎麼怎樣了之後還想嫁人,怪不得只能嫁給一個瘸子呢!他家的兒子也不是不立事的,醜的跟鬼似的,還是個瘋子……嘖嘖,這家人哪,躲遠點吧!
於是很快的,陸家的下人都相繼辭職,在這樣的家庭裡幫工,他們的臉上都過不去。王雪琴的傷不是很嚴重,還未完全康復就被陸振華逮了回來,據說和那個小兒子一起被關了起來。書桓的傷又一次加重住院,如萍日夜都在醫院照料,但何家夫婦完全不領情,對這個兒媳冷嘲熱諷,書桓拖著病體夾在中間十分難做。陸尓豪每天只知道喝酒買醉,沒有人再有精力管他,任由他墮落下去。
只有夢萍在陸振華的身邊照顧著,下人都走了她就親力親為,杜飛也時常來幫忙,讓陸振華已經冷下來的心找到了一絲安慰,對這兩人的感情算是默許了。
汪一鳴很遺憾陸家人消停下來,害得他沒戲可看,心中想著難道是因為入冬了,所以秋後的螞蚱蹦躂不起來了?
不過還好這段日子他也不算太閒,在香港和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