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這副德行,走到那裡都會出毛病,甚至會引起騷動。”
揚州的風塵女子多得很,有各色各樣的粉頭,花團錦簇,爭奇鬥豔,點綴這座充滿暴發戶的花都名城。
假使有那麼一個冒失鬼把她當作粉頭採戲弄,真會引起一場災禍。
那位中年僕婦的肋下長布囊中,最少也藏有兩把劍。憑他浪跡風塵十載的江湖經驗,隱藏的兵骷很難逃過他的法眼。
這個成功的扛湖怪客,是妖孽們聞名喪膽,怕得要死又恨之入骨的江湖十大神秘怪客之一。
當然,“張天齊”這三個字,並沒有任何讓人害怕的因素存在,這是極普通的姓,極平凡的名,天下間恐怕沒有一千個叫張天齊的人,卻絕對可以找出五百個。
江湖十大神秘怪傑中,世人只知道他們的綽號,恐怕每個人都有十七八個假名.二三十種化身,所以才能保持神秘。只有當他們認為需要以真面目現身時,他們才露出廬山冀面目。
現在,他的身份是遊幕的無聊讀書人。
遊幕,也就是向做官的人混口食,或者向大戶人家串門子做食客。替做官的人做幕客,是那時的讀書人料場失意者的最好出路之一。
這位自以為有男子氣概的美嬌娘,武功的根底必定不錯,哪看得起一個遊幕餬口的落拓文土,其實,有些遊幕文士並不真窮,而是另有抱負,不想做奴才官,暗中進行反清復明的工作。
但自從明末遺者相繼老死之後,後繼無人,後生晚輩欲藉遊幕發展抱負的志士,幾如鳳毛麟角了,遊幕反而成了謀取富貴的進身之階。
總之,有不少人對這些軟骨頭遊幕文土深惡痛蓖,那些志在反清復明的江湖志士,尤其對這些軟骨頭文人、抱有強烈的敵意。 尤其是勢如風起雲湧的神秘幫會組織,幾乎把知識分子看成仇人。認為這些女人極不可靠,任何時候都可能轉變成滿人的奴才狗腿子;即使不至於變成漢奸奴才,也起不了多少作用,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人與人之間,見面的第一印象十分重要。第一眼看對方不順眼,爾後便很難產生好感。
他心中明白,這位美嬌娃,對他的第一印象惡劣得很,他最好離開得愈遠愈好。
進入城門,街上行人並不多,風雪交加,街靜人稀,但美嬌娃主婢三人.早已失去蹤影。
進入第三條橫街的名旅舍淮揚老店時,已是薄暮時分,落店的忙碌景象,驅走了他腦海中的胡思亂想。
三更初,一個鬼魅似的黑影,悄然登上甫城的鎮淮樓,飛昇三丈高的樓槽,從樓匾後探囊片刻,取出一節小竹侖,輕靈地飄落,消失在城報的一條小巷內。
是一個穿了灰白夜行服的夜行人,戴了灰白色繪有鬼面孔圖案的頭罩,只露出五官,走動時腳下無聲,似乎像個有形無質的妖魅鬼怪,來去匆匆出沒如電影幻形。
他在一盞幽暗的門燈下,抽出管中的紙卷開啟,上面寫了兩行字:“戊辰迄庚午四更正,要事須面告。乙丑,祿。”
他丟掉竹管,將紙折妥納入百寶囊。
城中心的鐘鼓樓,正傳出三更三點的鐘鼓聲。
他眼中,出現獵食猛獸般的光芒,輕哼了一聲。
“就是明天。”他自言自語,“但願還來得及。可是,這希望十分渺茫,他落在可怕的仇敵手中了。”
黑影一晃,像是憑空消失了,好快的身法。
破曉時分,甫關一家藥室的後院秘室內,聚集了十餘位精壯大漢。
這是一間藥室,空間裡散發著濃濃的藥味,也散發出令人寒粟的殺氣。
一個遍體鱗傷的中年人,倚坐在牆根下,老羊皮襖沾滿了紫黑色的血跡,虛弱妁軀體因寒冷而不住顫抖,纖紫的腫臉有不少傷痂,但一雙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