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江都縣令是他的好哥們,他想要在江都做什麼事情都很順利,而一旦明年張簡卸任,新的知縣未必會理他。
要知道,京官跟地方官不是一個系統的,即便沉毅將來的職位比江都縣令要大,也沒有辦法命令地方縣官做任何事情。
沉毅坐在陸夫子的書房裡,思忖了一會兒,然後對著陸夫子微笑道:“老師,這件事情的確變得複雜起來了,學生想要回家去,好好考慮考慮。”
“嗯。”
陸安世嘆了口氣:“臨近成婚,你有很多事情要忙,不必待在書院裡了,你回去就是。”
他頓了頓之後,開口說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要跟為師提。”
沉毅連忙點頭。
張縣尊也對著陸夫子拱手道:“師叔,小侄縣衙裡差事也不少,就跟子恆一道回去了,等得了空再來探望師叔。”
“好。”
陸夫子站了起來:“我送你們。”
“不敢不敢。”
師兄弟兩個人連連擺手,一左一右扶著陸夫子坐了下來,然後兩兄弟才推開書房房門,並肩走了出去。
張簡是坐馬車來的,這會兒馬車還在外面,兩個人一起上了馬車,上車之後,張簡看了看微微皺眉的沉毅,開口道:“其實還有個法子,就是直接讓人直接來縣衙告范家橫行鄉里,魚肉百姓,我這個知縣可以直接受理,接下這個桉子。”
沉毅微微搖頭,他看著張簡,開口道:“范家橫行多年,恐怕沒有人敢告他們。”
“師兄直接受理桉卷,未免痕跡有些太重,你明年還要去建康做官,暫時先觀望觀望,不用急著下場。”
張簡有兩個身份。
說他是甘泉書院的學子罷,他又不完全是,他只是趙昌平的學生。
除了這層身份之外,他還是宰相張敬的嫡孫,張家第三代的希望。
說到這裡,沉毅笑了笑,開口道:“範俢不可能從廣西再回到建康了,建康的楊老頭可能出手一次,也不可能出手無數次,這范家總有一天會房倒屋塌的,師兄不必著急。”
“為兄自然不急。”
縣尊老爺嘆了口氣:“為兄是怕你著急。”
他看著沉毅,低聲道:“你是翰林了,你是最不應該著急的。”
沉毅“嗯”了一聲。
“師兄放心,我這個人從來不急。”
“但是這件事,我還是想去做…”
兩兄弟說了會話之後,馬車在沉毅家門口停了下來,沉毅下了車,跟張簡拱手作別。
縣尊老爺也對著沉毅拱了拱手,然後讓人駕車離開。
這會兒剛到中午,沉家還沒有吃中飯。
在家裡吃了頓中飯之後,沉毅便回了自己的書房裡想轍,想了會之後,便有些乏了,乾脆在書房裡躺著睡午覺。
一個午覺睡的迷迷湖湖的時候,青兒小心翼翼的推門走了進來,坐在了沉毅床邊,小心翼翼的說道。
“公子,外面有個姓範的找您。”
沉毅迷迷湖湖的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讓他去客廳等我。”
沉毅起床洗了把臉之後,就在客廳裡見到了來人。
這是個五十歲出頭的中年人,身材高大,身材有些偏瘦,模樣還算周正。
見沉毅走了進來,他起身對著沉毅拱手行禮道:“範氏範鏈,見過翰林公。”
沉毅微微點頭,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範四爺是罷。”
範鏈一愣,然後啞然一笑:“翰林公竟然知道我?”
沉毅沒有說話。
範鏈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今日範某過來,是想跟沉老爺化干戈為玉帛的。”
沉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