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治實錄》卷七載:順治元年八月初七,“攝政和碩睿親王賞故明周後父嘉定侯周奎緞百匹、銀百兩”。
可見,在起義軍撤出北京三個多月以後,周奎仍然活著,所謂被李巖刑辱而死的記載純屬捏造,就連李巖住在周奎家裡的說法也是靠不住的。
同時在北京被起義軍俘獲的楊士聰是趙士錦的座師,他就有完全不同的記載:“(劉)宗敏據田(弘遇)府:四月初九日欲移周(奎)府而未果。坊刻稱偽李都督據之者非,叉稱以小房數間與周者亦非。”
趙士錦提到李巖的另一處地方是說李自成親自率領起義軍到山海關討伐吳三桂,“惟留李巖居東城,牛金星居朝中,以為守備。”
這同其他記載是有矛盾的:如陳濟生的《再生紀略》說,牛金星同賀有威、郭之緯兩將留守。
《甲申傳信錄》說,李過和賀錦留守(按:賀錦當時在甘肅,此係誤記)。《甲申核真略》說,西李都督同牛金星留守。《平寇志》說,李牟和牛金星“以老弱萬人守京師。”《鹿樵紀聞》則說李過留守。
在李自成率師出征後留守北京的大將究竟是誰需要進一步考證。
如果僅據趙士錦的記載就斷定是李巖還不足以成立。其次,關於李巖在天津地區和北京城郊作戰的問題。《甲申紀事》附錄的一個塘報裡,談到明遼東海州衛生員張世珩報告說:
四月二十八日遏闖賊下總兵李公子率賊兵趕天津金總兵,至李村北首,因金總兵官兵往南迴,李公子追趕十餘里,將官兵殺死。李公子收兵,到李村下營一晚。二十九日李公子領兵迴天津,天津城門俱閉了,不容李公子進城,內裡百姓大炮打李公子,,李公子帶領兵馬星夜往北京。
這個材料從內容來看有許多不準確的地方,如“闖賊下總兵李公子”的說法不僅不符合李自成的軍制(大順軍是不設總兵職務的),而且在當時民間流傳的李公子一般都指李白成。
“天津金總兵”的說法也有問題,據乾隆四年《天津府志》和《天津縣誌》,明代最後一任天津總兵曹友義,並不姓金。
材料中所談到的作戰情況,在天津府志、縣誌和《天津衛志》裡都無可查考。按當時情況分析,李自成在四月二十二日山海關戰役失利後,二十六日返回北京,準備登極和西撤,不可能派出“制將軍”一級的大將再東去追趕什麼金總兵。
據《國榷》和程源的《孤臣紀哭》載,李自成起義軍攻克北京後,明天津兵備道原毓宗立即投降,在城樓上樹起“天應民順”的黃旗,天津的老百姓也在門前貼上“民順”的紙片。
可是,明天津總兵曹友義卻頑固不化,“以牙兵五百斬關而出,毓宗以津兵邀之,友義單騎走”。很可能這個遼東生員報告的李公子追趕天津金總兵一事就是“毓宗以津兵邀之”的訛傳。
有人還根據《懷陵流寇始終錄》說,李巖曾在北京領兵抵敵跟蹤而來的吳三桂的軍隊。
(甲中年四月)癸未(二十六日)闖賊奉皇太子復入京城。三桂移檄降賊諸臣,許其反正,立功自贖。闖賊怒,囚其父襄,驅都城百姓毀崇文、宣武門民居數萬間並夷牛馬牆待戰。三桂兵至,賊命劉宗敏、李過、李巖連兵十八營拒敵,唐通為前鋒。兵初交,參將馮有威刺通墮馬,得救去。白旗兵射劉宗敏墮馬,亦救去,拔賊八寨,斬首二萬。群賊奔入城。三桂兵至城下,賊挾吳襄乘城,呼三桂降。關兵射殺挾襄者。賊怒,殺襄並其家三十八人。
這段文字沒有一句符合事實。因篇幅有限,不能逐句進行駁斥。這裡只需指出,根據當時在京人的記載和清方紀錄,李自成在山海關戰敗後,殺吳襄於永平(今河北盧龍縣)。四月二十六日回京,二十九日稱帝,三十日晨撤出北京。
這時清兵離北京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