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沉吟半晌。
“姑娘說得本沒有錯。然而,那是常人的進補。”
“道長是指我異於常人?”
“正是。”張太虛說道,“姑娘這幾日將就著清粥,等身子大好了,也只可食素。”
“為著修行?”我扶著椅子坐下。
“無關修行,而是姑娘只可食素,若不然,性命有危。”
“這便是活下來的代價?”我恍然,“控制口欲,可是這樣?”
“王爺雖借三十二年陽壽給姑娘,然姑娘仍舊要保重。”張太虛仰頭看向房梁。 “只要姑娘保養得宜,……”
張太虛欲言又止。
“道長但講無妨。”
“不但要忌口,房中之事也不……”
“張太虛!”門外傳來大喝。
我扭頭,胤禛一頭大汗的衝了進來。
張太虛道一聲無量壽佛。
胤禛攜著熱浪擁我起來。
我仰頭看他。
胤禛一額頭的汗,他對我笑:“你今日氣色很好。”
我想我懂得張太虛的話,是要我控制一切慾望,所有的慾望都不可以。雖然我並沒有想到我和胤禛的那一層,可是。
胤禛扶著我出了房間,我靠在他的胸口。
胤禛說:“前些日子來看你,你都睡下了。常壽說你上午是醒著的,今日得空便來看你。”
我在庭院站定。
胤禛也站住。
我看他的眼睛,胤禛笑道:“手冰涼的,可是要我陪你曬太陽?”
“你都是汗。我們去屋裡坐會兒。”
胤禛半摟著我進了我的屋子。
我去擰了手巾,遞給他。胤禛只看著我笑。
我把手巾按在他的腦門上,捂住他的眼睛。
胤禛拉我坐下。
我不肯坐到他腿上,拉張凳子挨著他坐下。
“想什麼?”胤禛將手巾放到桌子上。
我用右手托住頭:“我想起很久以前我看的一個故事。”
“哦?說來聽聽。”
“一個書生遇見一個道士。道士說書生有仙骨,要和書生一同煉長生不老的丹藥。書生答應了。道士說無論書生遇到何人遇到何事都不可出聲,只乖乖的做啞巴便大功告成。若是挨不住開了口便前功盡棄。書生立即被牛頭馬面鎖去地府,判官問他姓名,他不出聲,判官大怒令小鬼將他推進油鍋。疼痛萬分,書生也不吭聲。然後便被打去投胎,託成女嬰,出生便無啼哭。一直長到花容月貌成了大姑娘,書生牢記道士的交代,從不發出一點聲音。期間經歷無數劫難他也強忍悲痛無聲無息。然後他嫁了人,夫妻恩愛。然後他生子,生產時痛入骨髓他亦咬牙堅持。夫君疼愛他,憐惜他的美貌,並不嫌棄他是啞巴。直至他的兒子長到五歲,一日夫君對他發怒,要他說話。書生咬緊牙關,夫君將他懷中小兒奪來摜在地上。書生痛呼一聲‘兒啊’!”
胤禛握住我的手。我對他笑道:“這時火光四起。道士大叫‘可惜了!可惜了!原本已要煉成仙丹,卻是功虧一簣!’書生才知原來都是幻影,原來都是夢中。”
“打哪裡看來這些?”胤禛說道,“你病著,莫要胡思亂想。”
“我原先早忘了這故事,不知為何今日便想起來了。那書生萬般忍耐為著長生,捱到最後沒有忍住便萬事皆空了。從前替他惋惜,如今想想,他還是好的,還可以繼續做他的書生。”我把臉貼在胤禛的手上,“胤禛,倒是你,忙到最後,我這樣,又如何?”
“我總有法子替你找到來生。”胤禛將我拉入懷中。“有胤禛的轉世,便有你的。”
我把臉悶在他胸口:“我不願做你的負累。胤禛,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