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沒過多久,離敗、衛長吟一行緩緩而至。
衛長吟兩個眼睛裡面眼白都帶著血絲,顯然昨夜睡的很少,多數時間都用來琢磨孔閣的八局珍瓏了。
至於他琢磨透了幾分,還得和孔閣手談之後才知道。
“先生,昨日因我們在客棧遇到魔教的人,擔心先生安危,所以冒昧來犯,這裡再向先生道歉。”離宗兩個長老的年紀頗高,可裡離敗和孔閣的年紀相仿,均在五十左右年紀,離敗稱呼孔閣為先生,無不妥當。
魔教的人沒遇到過,只這一兩日,這離宗的人倒是攪得他不安生,好在有人願意來挑戰他的棋局,他還是蠻樂意的,便擺了擺手,回道:“無礙,無礙,經絡閣裡請。”
孔閣當先,其他人隨後。
一行再入那喚作經絡閣的草棚內,九局珍瓏,又被孔閣恢復之前的模樣。
九局珍瓏。
一局釣魚勢,一局落花勢,一局鳳翔勢,一局臥龍勢,一局囚虎勢,一局八卦勢,一局引溪沁湖勢,一局垂雲遮日勢,一局雨打芭蕉勢。
孔閣裹著大棉襖,盯著棋局,又瞅了瞅一臉倦怠之意,卻又強忍著的衛長吟,知他一夜該是琢磨了不少次自己佈置的幾局珍瓏,笑道:“怎麼,今日還是先生過手?”
衛長吟微微一笑,“自然。”
孔閣指了指九局珍瓏,微微一笑,問道:“先生昨日已經下過落花勢,還有八局棋,不知先生從想從哪一局開局?”
衛長吟緩步走到了釣魚勢一側,回道:“鄙人不才,棋藝不精,知道先生這九局棋都是精心佈置,所以選擇的都是步數較少的行,便從這釣魚勢開始吧!”
孔閣笑了笑,站到那釣魚勢棋局一側,道:“那便請吧!”
釣魚勢。
黑棋如魚線魚鉤,又有一大片平鋪在平位和入位一片,連連續續,一如水潭,白棋只中間一小圈,極類一尾大魚在水中有意無意的去啜魚餌。
此乃殘局珍瓏,白先手,黑後續。
衛長吟捻子在‘去位四五位’落子,有引‘魚’起躍的想法,旨在越過魚鉤,便是能有魚躍龍門之勢,避而能成,鉤不索魚便是枉然。
孔閣微微一笑,知道衛長吟這手棋的意思,捻黑子在‘去七七位’落了一子。
兩人一來二去過了二十手棋左右,衛長吟的‘躍’勢已經大成,可孔閣的黑子落處,漸漸在棋盤上成了雙鉤之勢,無論白棋如何穿梭起躍,落下水時,終究會被魚鉤勾住。
不食餌,而鉤其身,同樣是一敗塗地。
孔閣微微一笑,道:“先生這一手魚躍龍門有破局之勢,不過還是差了點,承讓了。”
衛長吟呆立良久,無論如何落子,都會被左右鉤狀的黑子掛住,又是一局死棋。
衛長吟也不多言,輸了便是輸了,沉默著轉身往囚虎勢那局棋面前走。
孔閣雙手揣在袖口裡,緩步跟了過去。
囚虎勢這局棋一如困獸鬥,白棋如虎,黑棋如籠子,棋局上,黑子少,而佔據了周邊的優勢,白子多,佔據了中間的優勢,雙方還算公平佈局。
衛長吟昨夜思考了良久,覺著剩下八局最好解的兩局珍瓏,一便是那釣魚勢,還有一個便是這囚虎勢。
眼下,釣魚勢已經輸了,囚虎勢才剛剛開局。
白子在‘上五五位落子’,黑子轉手在‘上九二位’封籠固鎖。
白棋勢如猛虎,黑棋一如困籠,成了困勢。
起手略快,之後越下越慢,越到後面,衛長吟沒走一步棋,都要思慮良久,空閣只比他快了幾許,二人對弈,步步變得縝密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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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花汀梅鎮北翼,小雨和俞流飛在酒館用過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