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門口踏進來,他就見到易知秋一手摁住婁牧之胳膊,雙腳壓住他膝蓋,像是在為什麼事情爭得面紅耳赤,私以為兩人又鬧得不可開交。
「那個,」易知秋順杆爬,趕忙說:「我倆搶遊戲機呢。」
易宴撿起地上的遊戲機,拍了拍灰塵,頁面顯示「ga over」,他一副無語的表情,批評道:「有什麼好搶的,遊戲都給你搶沒了。」
緊接著,他不高興地睨兒子一眼:「易知秋,改改你那臭德行,別老欺負小牧。」
「對對對,您教訓得是,」易知秋尬笑兩聲,他心虛地摸著後脖子,問:「爸,您怎麼開的我房門啊?」
他記得自己鎖了門,還特地把鑰匙藏起來,這才敢胡作非為。
易宴奇怪地看著他,亮出掌心的東西:「這不還有備用鑰匙麼。」
易知秋:「」
他在心裡甩了自個兒兩個大巴掌,暗罵一句狗記性。
房間的床單凌亂,被子裹成一團不規則的三稜形,作業本、橡皮擦,尺子和碳素筆掉了一地。
易宴環視一圈,覺得辣眼睛,他一腳踹易知秋屁股上,說:「瞧你那狗窩亂的,去收拾收拾。」剛要轉身,又想起什麼似的,易宴對婁牧之說:「小牧留下一起吃飯啊,叔叔買了燒鵝,就是明陽路那家,特別香。」
易知秋揉著屁股蛋跟他爸耍了兩句嘴皮,打了個岔子,這一茬就這麼有驚無險的繞過去了。
經過這件事後,婁牧之長了記性,以後不管易知秋說什麼都不准他亂來,就這樣,少年蠢蠢欲動的小火苗無聲地死在了搖籃裡,並且再也沒有點燃過。
第48章 四季輪轉
從夏天到冬天,又從冬天到夏天,一年四季輪迴,每一張往返於z市和淮江的火車票,易知秋都捨不得扔,他把票根妥善收藏在一個銀色的鐵盒裡,那是他和婁牧之相愛的年歲。
兩年後,銀盒變得滿滿當當,日子在聚少離多中依然甜蜜。
易知秋從z市回來那天,淮江難得晴朗,白雪壓彎了枯萎的香樟樹,大院外的灰牆落下點點光斑,日頭照得人渾身暖烘烘的。
婁牧之穿白色的短款羽絨服,配淺藍牛仔褲,他站在玄關處換鞋。
「這麼早上哪去?」顧汪洋的西褲襯衣穿得一絲不苟,從二樓下來。
「放寒假了,我們幾個好久沒一起玩,約了去遊樂園。」婁牧之沒回頭,他忙把拖鞋放進櫃子,迫不及待地想出門,迫不及待地想飛奔到火車站。
他口中的「我們」一般是指易知秋,王煜和宋小獅,顧汪洋知道婁牧之性子靜,也知道他身邊的朋友就他們仨。
「哎,」顧汪洋一把拽住婁牧之胳膊,他取下衣架旁的圍巾:「外面下大雪,大冬天還露脖子,也不怕感冒。」
顧汪洋眼神寵溺,給婁牧之繫好圍巾,想摸摸他的側臉,卻被婁牧之向後躲開了。
「姨父,我先走了。」婁牧之背好斜挎包,開啟鐵門就踏進了風雪裡。
顧汪洋的手尬在半空中,他失落地收回來。
公交車太慢,地鐵太擁擠,婁牧之選擇打車,他鑽進後座,第一句話就是叮囑師傅開快一點,司機瞅他一眼:「您要趕火車?」
「嗯,」婁牧之面不改色的撒謊:「差不多要檢票了。」
師傅笑了笑,說了句放心,他一腳轟踩油門,只要是綠燈和空曠的街道,直接掛到五檔,不出半小時就到了火車站。
婁牧之站在擁擠的候車廳,給他思念的人發訊息。
索隆:「我到了。」
索隆:「在候車廳。」
過了三秒,訊息提示的小紅點就閃了閃。
路飛:「還有七分鐘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