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每日繼續收著,陸續運來。蓄水池東面那個小的,已然挖了大半兒,再有一兩日的功夫便就好了,西面的那個大,仍需四五日的功夫才能好。還說為了防止新池子地沙滲水快,他還打算派人到河灘之上挖些淤泥鋪在底部。
考慮得很是周全。青籬聽了暗自點頭,又問了一些旁枝末節的小事兒,張貴一一的回了。青籬笑著道:“這些日子我不得閒,荒地那邊的事兒勞你與李大郎好生照看著些。另外,那秧苗也該育了罷?”
張貴連忙回道:“小姐說哪裡話,這是我的本份。育秧苗地塊已然選好了,稻種也有了著落,若是小姐沒旁的交待,今天就將種子買了,只須一日便能撒上。”
他們說的種子其實就是自家留用的末脫殼的稻子,青籬從心底不願用這些的。但是一時她也沒什麼好法子,只好點點頭,“就照你安排的辦罷。聽說當地的農戶都有一些選種的土法子,你找幾個有經驗的,先將稻種篩選一遍。”
兩人正說著,一抬頭,青陽不知何時已然立在門口,眼中閃著不明的光。張貴連忙行禮,青籬見事兒說得差不多了,便朝他揮揮手,讓他自去忙話。
青籬起身將青陽拉進屋裡,笑道:“縣主起得好早,昨日睡得可好?”
青陽回過神來,嬌笑道:“睡得好。我那床下面鋪是什麼物件兒,那般鬆軟?”
青籬捂嘴一笑,那是她怕青陽不習慣,特意讓人將自己做的那棉被鋪在下面當褥子,那約十斤重的軟厚大棉被自然是鬆軟舒適的。
笑著向青陽道:“縣主,那被子裡面填充的是一種叫棉花的物件兒,與咱們常用的木棉絮不同,那棉花柔軟蓬鬆,是冬天取暖防寒的好物件兒。”
青陽眼中滑過一絲落寞,隨即又笑道:“怪不道你要買那荒地,方才我在門口聽你們說話,你倒象是個懂行的。又聽你說棉花這物件兒,我聽都沒聽過,你居然知道它的用途,這個也是你種的?”
青籬拉了她笑道:“縣主,我哪裡有那樣大的本事?不過是覺有趣。又找了些農書看了,又與那些懂農活的人打過這麼些日子的交道,這才算是略知道些門道。”
青陽奇道:“這些書中也能學到?”
青籬笑道:“自然能學到。不過實踐也很重要。但是總的來說,讀書識字的人自然要經不認得的老農更佔些便宜呢。”
青陽思量了一會子,猛的從椅子上站起身子,撲過去,一把揪住她道:“丫頭,你把你的地分我一半兒!”
啊?!青籬這一驚可是不小,青陽這話的意思分明傳遞著兩個資訊,一個是自然要搶她的地,另一個是表示她要長住長豐?趕走一個魏元樞,又一個青陽縣主,這個可不甚好打發呀。
她乾笑兩聲,小心的從青陽手中往外被她緊緊拉住的衣角,無奈青陽明亮期盼的鳳眼一直盯著她,讓她狠不下心來,只得佯嘆了一口氣,笑道:“縣主,這事兒我們再商量商量如何?”
青陽緊緊揪住她,高聲叫道:“沒得商量,你那一半兒的地,本縣主按十倍的價錢賠給你。”
青籬賠笑道:“這不是銀子的問題。”
青陽狡滑一笑,“即是銀子不成問題。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
青籬拉著她賠笑道:“縣主,你看這樣可好?我將那荒地先僻二百畝給縣主,想種什麼,養什麼隨縣主的意,若是一季下來,縣主仍覺得種地有趣兒,咱們再商量,如何?”
青陽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幾圈,雙手一拍,笑道:“成,就這麼著吧。看把你這丫頭為難的,不過是些荒地,那是奇珍異寶麼?”
青籬笑道:“雖不是奇珍異寶,卻是極有趣極有成就感的事兒呢。待縣主種過一季便知道了。”說著頓了頓又朝她笑道:“我這裡還有一宗好生意,縣主可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