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哥哥還是蠻帥的哦!”露露輕聲讚歎。
“是啊是啊!”安妮也醒悟過來,“剛下車的時候還沒有覺得!”
“安妮你不是也有哥哥麼?是你哥哥帥還是那個翡冷翠男孩帥?”
“這種時候不要提我家裡的那頭豬啦,如果你不嫌棄的話送給你好了,但我要事先提醒你,他是那種會毫不猶豫地搶了妹妹的蛋糕往嘴裡塞的謎樣生物哦。”
女孩們嘰嘰喳喳地議論著,臉上帶著明顯的嫣紅。說來也怪,妹妹出現之後,她那黑山羊一樣寒酸的哥哥好像忽然英俊起來了。他像是黑暗中的黑曜石雕像,乍看上去黯然無光,而他的妹妹是溫暖的燈,沐浴在燈光中的時候,黑曜石雕像會反射出格外耀眼的光芒。
等她們醒悟自己是來接站而不是八卦的,那對兄妹已經站在車站門口等候馬車了。
她們急匆匆地追了上去,大聲呼喊著,衝著他們招手。西澤爾轉身把妹妹擋在身後,眉峰一振,這一刻他忽然變作警覺的野獸,目光兇猛,拒人千里之外。
極少數情況下西澤爾會暴露出這種眼神來,極不討好,令人厭惡和不安。米內總是想不明白,西澤爾那種聰明人為什麼會流露出那麼不友善的眼神,直到後來他在草原上和獅子偶遇,獅子站在上風口,冷冷地看著他。米內忽然明白那是宣告領地的眼神,你不進攻,它就不會傷害你。
“我們…我們是伯塞公學學生會派來接站的…”學生會主席露露戰戰兢兢地說。
阿黛爾愣了一下,無聲地笑了,她拎起裙子,行優雅的屈膝禮,裙襬開啟彷彿一朵盛開在雪中的白色玫瑰。
幾秒鐘後,所有女孩都拎起裙子行屈膝禮,男孩們也不得不手按胸口鞠躬。他們來這裡本是要迎接一對身份不明的翡冷翠兄妹,後來又懷疑他們只是破產貴族的孩子,最終卻像迎接王子和公主那樣,用上了最隆重的禮節。
綿綿細雪落在他們身上,男孩女孩們依次報上自己的全名,最後是阿黛爾,她輕聲說,“我是阿黛爾·;博…”
“來到馬斯頓,你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姓氏,”西澤爾打斷了妹妹,“從今以後你的名字只是阿黛爾而已。”
很久之後米內才意識到初見的那次阿黛爾的舉動已經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貴族們見面的時候,最後一個報上姓名的自然是身份最高貴的人,便如皇家舞會上,公主總是等著名媛們自我介紹完之後才會用從容淡定的聲音說出自己那尊貴的姓氏。
你雖然擁有那種天使降臨般的妹妹,但其實也很沒勁,米內經常教育西澤爾,這樣別的漂亮女孩在你看來都是庸脂俗粉,你這一生還能愛上誰?可那又是你妹妹,妹妹就是哥哥的臨時財產,早晚是要轉交出去的,既然要失去,不如不擁有。
西澤爾總是很淡定地說,米內你知道麼?我最佩服你的一點就是,你能用下半身指揮大腦,這真是生物學上的奇蹟啊。
過了好一會兒西澤爾也沒出聲,好像真的睡著了,米內把頭探出車外,仰望著碧藍如洗的天空,電線把天空切成幾何形的碎片,天上白雲舒捲,一對紅隼翻轉著飛翔,大約是猛禽間的求偶儀式,列車帶著“鐺鐺”的聲音爬山,下方是培植鬱金香的梯田。
這樣美好的下午在馬斯頓並不很稀罕,在這座遠離權力中心的溫泉小城,人們每天都是這麼輕鬆地度過。
多年後米內總是回憶起那個下午,就在那個下午,歷史的洪流洶湧而來,席捲了馬斯頓和這座城市裡的每個人。他離開了世外桃源,從此再也回不去。
警報聲響徹全城。鐺鐺車剎車帶出尖利的摩擦聲。車輪在鐵軌上滑動,濺出密集的火花。西澤爾和米內差點被甩到前排去。指示燈由綠變紅,顯示鐵道已經切換到了關閉的狀態。蒸汽驅動的自動路障彈出,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