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辨不清,方才唇邊蜻蜓點水一瞬而過的清香柔軟到底是不是她午後懨懨欲睡的幻覺。
這天一早,聶清越挎了菜籃子就跑出門了。
墨鈺雖然沒有主動表達對於吃食的挑剔,但看人家光是沐浴睡覺的架勢便知道是不能隨便糊弄的。她身為院子裡不會醫術又沒有大病的一個“閒雜人等”,是要盡地主之誼體現其存在價值的。
門一拉開,王爺府的家僕一眾就巴巴地站在門口看她。
“還不成,別急別急。”聶清越擺手安撫,護好身後的門縫直到反手關好。
“這都多少天了,還沒有治好麼?”濃妝女子臉上的妝似乎因為擔憂牽掛而黯然了不少。聶清越本著外事不多問不八卦的原則,呵呵笑兩聲便企圖溜走。
手臂好死不死地被拉住,那女子一面對著她訴苦一面抹著溼潤的眼角:“聶小姐啊,就是讓我們進去看一眼也成啊。小姐長這麼大,還沒有離開過家門這麼久的啊。”
“王爺從來就沒有對小姐發過那麼大的脾氣,從小到大那樣不是順著撫著的,這次小姐心裡估計是很難受的,又得了這樣的怪病。你就讓我進去陪陪小姐吧。”
聶清越手被緊緊拉住,幾雙眼睛盯住自己看。她嚥了嚥唾沫,嘆口氣認命:“吵什麼架?”
女子低低地泣上了,抽抽噎噎:“還不是因為大小姐的事情。小姐從小就和大小姐親,不滿王爺對大小姐婚事的安排就去求他,說著說著好好的,王爺竟然發了一頓脾氣。小姐也是,犟著脖子眼淚就是不肯流下來。”
聶清越聽得頭大,伸著四指發誓狀:“我一定好好開導你們小姐的。”腳步挪動就繼續向外,無奈衣袖上的手依舊沒有放開。
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女子抽抽噎噎的聲音很快停了下來。
一干人轉過去,門後立著的正是顏述。
顏述輕掃一眼,眉頭微揚,沉靜的目光最終落到了濃妝女子扯著聶清越的那隻手上。濃妝女子頂不住壓力,鬆開了手訕訕地退開。
“一起去。”顏述接過聶清越手中的籃子,左手牽起她。
聶清越思緒仍留在剛才的場景上:“什麼時候我也能瞪一眼就妖魔鬼怪退散呢?”
“唔,我瞪完之後。”
“……= =”聶清越用力晃顏述的手以表達對其的鄙視,若有所思:“我好像明白了‘以前不是現在是’的意思了。”
那天顏神醫說完後,她曾跑去問玉澈,玉澈小朋友高深莫測地給了她一句:“癔者,心意病也。”現在從那女子的話來看,應該是墨鈺和父親吵了一架情緒方面宣洩問題導致的病。
是不是類似於現代的癔症?所以才要特意讓墨鈺聽見顏述過去治好的事例,才讓她沒事多找墨鈺聊天哪怕她大部分時間就一個人站在那裡像是自言自語。
“孺子可教。”顏述點頭評價。
聶清越沒有自尋煩惱地想要了解更多,她只想知道墨鈺現在痊癒了仍在裝病的原因:“回去要和墨鈺談談麼?長久住下去總是不好的。”
“嗯,也是時候了。”
晚飯的時候,聶清越還在想著要如何把話題委婉轉入正題,顏述直接淡淡就是一句:“再不回去,墨家大小姐就要出嫁了。”
一直安靜吃飯的墨鈺聽著聽著,顧不得裝病,忽然扔了碗筷就“哇”地哭了起來。
聶清越有些不忍地拍拍她的肩:“姐姐總歸要出嫁的,歸寧還是能回來陪你的啊。”
“不是的,”墨鈺一面哭得傷心一面搖頭,忽然就抓住了顏述的袖子搖:“姐姐身子不好,不能嫁去那麼遠的。顏哥哥你去和阿爹說好不好?你是神醫,阿爹會信的。姐姐身體真的很不好,不能去的,不能去的……”難過的大哭最終變成小小的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