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等火焰都熄了下去,那個獵人低頭對孩子說了些什麼,然後一個人走過來。他一邊走一邊解開右手的繃帶,從背上取下弓來。這邊的人都見識過他高明的箭術,也大多刷地拿起了武器。奧格曼騎士中尉回頭低聲喝止了眾人:“都收起來!——他沒有箭。”
雖然不情願,但這邊的人還是依令收起了武器。獸人腳步不停,直走到奧格曼面前,忽然他抬手把弓橫在胸前,象下了極大決心似的,“啪”的一聲折斷了自己的弓。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那獸人抬起右手按著心口,朝奧格曼騎士中尉鞠了一躬,說了些我聽不懂的話。
奧格曼回頭看看露娜,露娜說:“這位獸人已經放棄了戰鬥,他現在誠摯地請求您允許他帶回戰友們的骨灰。”
奧格曼愣了一下,忽然他大聲喊道:“在場的所有聯盟士兵聽令!卸下武器,向死者致敬!”
他話音一落,聯盟士兵們紛紛將手中的武器扔到地上,就連那些守夜人也受了震動似的,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將武器丟下去。那麼多的冷兵器幾乎同時落地,噼裡啪啦的,真是好聽的聲音。
高大的獸人漢子在那一瞬間竟忽然落下了眼淚。奧格曼也抬起右手按在心口上,還了獸人一禮。
“願死者寬恕我們的罪行,從今以後,光明與你我同在。”聖騎士朗聲說道。
“光明與你我同在。”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竟異口同聲地重複了這句話。
暮色森林的戰鬥終於結束了。守夜人又有了新的首領,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不知道今後哨兵營與守夜人之間的矛盾會不會因為這一位首領有所改變。最高興的應該還是鎮長格瑞安,打仗的那幾天一直沒看見他,這會兒他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也難怪,他終於又可以安安心心地當他的鎮長了。
這天晚上格瑞安鎮長在酒館舉行了一次慶功酒會,大家都差不多從白天那悲壯的情緒中緩和過來,也都漸漸有了勝利後的喜悅與輕鬆。再加上夜色鎮獨有的月光酒是與暴風城葡萄酒,西部荒野的雷霆啤酒以及閃金鎮的蜂蜜酒齊名的好酒,男人們大多都喝得酩酊大醉。尤其是喬森,上次幫他慶功是演戲,這次守夜人們可沒有放過向這位英雄敬酒的機會,一個個商量好要灌他似的,照理說喬森的酒量應該還不錯,可是在他們的輪番攻擊下也很快就倒下去認輸了。
我從小就不會喝酒,不敢加入到這樣的熱鬧中去,獨自走出來在街上閒逛。現在沒有了外在的威脅,夜色鎮終於有了一個和平的夜晚。我信步走來,竟不知不覺到了芙特絲他們的軍營,不過現在大家應該也都去參加酒會了,整個軍營冷冷清清的,連營火都沒有點燃。不知道怎麼的我竟突然有了一絲失落,自嘲地笑了笑,打起精神回了夜色鎮。
我走到旅館門口,正準備回去休息了,忽然幾個小孩子跑過來,當先的一個伸手扯住我的衣角,用稚嫩的聲音說:“你是若昂哥哥嗎?”
這是個長得很秀氣的男孩子,我微笑著頓下去,說:“我是若昂,小朋友有事嗎?”
“恩。”小男孩鄭重地點點頭,從隨身的小包裡掏出一朵紙做的紅棉花來,遞給我說:“芙特絲姐姐說若昂哥哥也是保護我們的英雄,我們就做了這個送給若昂哥哥。”
“噢。”我接過來,紅棉花——英雄之花,我想了想問他:“你們芙特絲姐姐呢?她在哪?”
“芙特絲姐姐說如果若昂哥哥問起來,叫我們一定不要告訴哥哥。”
真是童言無忌,我只好笑笑,說:“那謝謝你們了。”
那男孩子又問我:“若昂哥哥還有話要轉告姐姐嗎?”
“幫我謝謝她。”我拿著那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