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響,碗口粗細的松樹飛出去,丈許後,落在地上,飛雪紛紛,漫了半山。
白裘男子收回劍,緩緩闔上眼,長長的睫毛,如羽扇般,將眸中的焦慮掩盡。
為了不被太子發現蹤跡,他沒有從城池經過,京城到此,一路從小徑而來,翻山越嶺,風餐露宿,吃了多少苦,躲過多少算計,臨近了,卻在這荒山之中迷了路。
昨夜到現在,他們不知在這座大山中轉了多少圈,卻始終沒能走出去!
不是他心急,倘若再找不到前國師李純宗,不僅是他,他的母后,他嫡親的妹妹朝陽公主,只怕統統都要折在錦貴妃和太子的手中。
錦貴妃獨寵於後宮,覬覦後位已久,太子也因他是嫡出而對他多有忌憚,倘若他再不做些什麼,只能為人刀俎,我為魚肉,母后和妹妹的性命,都要盡數斷送在他們手中!
“——主子,快,快看,前面有人!”
一個侍衛突然大叫起來,激動的指著遠方。
順著手指的方向,一個身形瘦弱的女孩兒,正在山上疾步奔走著,女孩兒體態輕盈,步履輕鬆,那樣子,分明是很熟悉山中的地形。
太好了,有救了!
幾名侍衛心裡暗暗唸佛,激動不已,主子雖然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像個書生,待人也是極和善的,實際上卻是心機極重,深謀遠慮之輩,而且還翻臉無情,心狠手辣,手下那些沒辦好差事的,又有哪個活下來了?
如今太子爺風頭正盛,把幾位王爺壓得死死的,楚王和晉王,一個牽扯到巫蠱之術中,被除了皇籍,下了大牢,另一個嚇破了膽,倒戈投在了太子的陣營中,其他的幾位王爺,或小,或不成氣候,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太子和他妓女出身的母妃橫行宮裡,戕害皇族。也只有自家的主子,深謀遠慮,虛懷若谷,表面上和太子兄友弟恭,實際上,正在為扳倒這群虎狼之輩暗中籌謀著!
“去,把她帶來!”男子容顏緩暖,淡然出聲。
“是——”
兩名侍衛領命,躬身退後幾步,轉頭直奔女孩兒而去。
此刻,采薇正樂悠悠的走在山路上,心中盤算著,鸚哥說野豬共有六頭,她打算自家留一頭吃肉,再給贍養堂送去兩頭,剩下的三頭賣了銀子,給娘和菲兒每人買根玉簪子戴,若還有餘錢,就給倆小猴子買只下奶的母羊,羊奶是極好的補品,對他們的小身子極好的。
“姑娘——請留步——”
一聲喊,打破了山林的寂靜,也驚破了采薇的幻想,空曠的山中迴音不斷,她一怔,停住,側首看向喊她的人。
旁邊的山坡上,兩個皂色錦服的男子飛奔而來,男子的身量都很高,按現代的標準,都足有一米九,且步履矯健,身姿挺拔,一見便知是習武之人。
采薇站在那裡,納悶的問:“你們叫我?”
問完,她便覺得自己的問題有點蠢,這裡除了她之外,連個喘氣兒的都沒有,可不就是在叫她!
為首的侍衛步子很大,幾步跑到采薇面前,擋住她,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姑娘,請隨在下走一趟。”
采薇退後一步,打量了二人幾眼,像看白痴一樣看著說話的人:“你們是誰?找我何事?去哪裡?見誰?憑什麼認為我會跟你們走呢?”
臉型略方的侍衛頓了一下,從身上摸出一塊銀子,遞了過來:“姑娘,我家主子在山裡迷路了,想請姑娘帶路出去,這塊銀子送給姑娘買花戴吧!”
賞銀子,買花戴!
特麼的把她當成了什麼?
采薇咬牙,又瞥了銀子一眼,頓時氣得火冒三丈!
那塊銀子大約僅有一兩錢重,還不及一條野豬的腿兒值錢,她那肯放在眼裡;再者,這侍衛拿了一小塊兒銀子,就大刺刺的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