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樂。
如果這個院裡多幾個男老師,肯定會有人給白鷺面授機宜,可學校男的除了門衛和做飯的師傅,就只有李輝了——可李輝大概巴不得她倆鬥呢,要不然怎麼渾水摸魚?其餘40多人啊,清一色的娘子軍。
嗨!這些小學女老師啊,這些彎彎繞啊,這些剪不斷、理還亂啊!
白鷺根本就不知道這些貓膩,看到老費老給她陰著臉,開始還嘀咕過:你怎麼了,怎麼老給我欠你什麼似的?是我哪裡不小心得罪你了……後來又想開了,你不理我拉倒,我幹嘛要奉承你?我做好我的工作就行了。
這是她的性格,也是她的命。幾個老教師私下議論,白鷺這個南方小姑娘,哪都好,就是有點缺心眼子,這種不活絡的性格,將來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演出是在學校後院那座露天舞臺上進行的。
桑山小學是一所土得掉渣的農村學校,遠沒有市內那些熱點學校那麼精緻闊氣。更談不上什麼塑膠跑道、風雨操場了,除了幾年前蓋得那幢二層教學樓之外,就是幾排平房了。就連廁所,也是去年劃到龍南區以後才整改為水廁的。
可這裡卻是個不錯的小植物園,現在城裡的學校還有幾個能看到地皮的,這裡可就不一樣了,到處綠樹茵茵、芳草萋萋。就看舞臺後面那一排長果垂枝桑吧,少說也得幾十年了。枝幹粗大,枝葉繁茂,半個操場都被它陰住了。簡直就是演出的天然背景,絕對不再需要什麼背景幕、多媒體……局裡的領導一坐下,就被這別緻的自然景觀吸引了。
而節目呢,那就更出彩嘍了。
用蘇少卿後來的評價就是:樸拙無華、可圈可點。有品有趣,渾然天成。
孩子們那幾個篇幅不大的節目編排得確實有功夫。看著沒有什麼技巧,卻突出了農村孩子童年的遊戲和快樂,跳皮筋、抽陀螺、騎木馬、推鐵環……這些早被城裡孩子遺忘的遊戲,都出現在那個叫《快樂迎奧運》的課本劇裡,和這所農村味十足的學校、和周圍的花啊、草啊、黃桑樹啊融為一體。
舞蹈《桑娃娃》就更有意思了:十幾個穿著肚兜、滿臉是泥的學前班娃娃,一上臺就惹人喜愛。他們一個個無拘無束、滿嘴滿牙的紫桑汁惹人發笑,不像給局領導彙報演出,倒有些像國外的番茄節、泥人節什麼的,完全是旁若無人、忘乎所以地在那瘋玩,別有一番原生態的味道。絕對可以和附小上次排的那些洋玩意、什麼皇帝新衣啦、拉丁舞啦相媲美。
主持人的串場詞也構思獨特,寫得詩情畫意。好像有意要做到情景交融。引用的什麼 “桐花萬里丹山路,雛鳳清於老鳳聲。”什麼“時人不識凌雲木,直待凌雲始道高”。都那麼貼切自然,這些兒童語文教輔裡常見的句子,在這裡像活了一樣,竟好像古人專門為桑山小學的孩子寫得。讓人如入其境,浮想聯翩。
那個新學堂樂歌串燒也相當“雷人”,咋聽起來象是快速的詩文朗誦,運用的卻是最時髦的西洋“R&B”。誰說桑小偏遠閉塞?文化追求卻是緊跟潮流呢!那種古老的黑人布魯斯說唱法,周杰倫還沒移植到雙截棍裡呢,就傳到這個桑山窪來了。孩子們在激烈的電子炮伴奏下,手舞足蹈、連唱帶念——什麼危樓高千尺,手可觸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什麼空山新雨後,天涼好個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嗨!那天啊,又恰在雨後、恰在初秋,空氣清新溼潤。局裡的領導個個都心情爽朗,真想和那些孩子一起,自由自在地蹦它一回。領導是什麼水平?領導是什麼眼光?在他們眼裡,這就不是一般的玩歡快、玩熱鬧、玩氣氛了!寓教於樂——怎麼加強素質教育?怎麼加強校園文化建設?這兒就是,這臺節目彰顯的就是桑山小學的文化檔次。
白老師的琵琶獨奏《彝族舞曲》是最後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