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擴大,“再說了,吃一盤菜就要剁上百隻雞的腳,這般的殘忍,總會有吃飯硌到牙的時候,人死有魂,雞死有靈,沒準是雞怨上身呢。”她這話說的斬釘截鐵,起碼自己這隻蘆花雞的怨念就絕對要上了太子的身!
韓逸之有點無奈,他承認這個女工有幾分膽識,可是在這樣的深宮內,膽子越大,命就越短,他才要開口說什麼,突然內屋傳來一聲,“太子叫這個女工進來。”
紀曉曉斜了韓逸之一眼,昂首挺胸地向內室走,終於要見到那缺牙太子了,心中正在竊喜,突然腦子一嗡,不對啊!自己是來報恩的,這麼成了報仇了?雖說這一宮的人未必能傷得了自己這個妖,可是不論和這麼多人打一架,還是自己瀟灑地化煙離去,報恩一事就被耽擱了。做妖的日子久了,紀曉曉覺得有氣就要撒,有仇就要報,卻獨獨忘了在這人間,最重要的一點是後果。
可是……事已經做了,話已經說了,後果也已經不堪設想了。
太子內室裡隔著珠簾,紀曉曉站在簾外,只見的有個人坐在床邊,身邊立著不少人,看動作是御醫與宮女太監,可是面目都看不清。
“說……我倒黴的……就是……你?”開口的應該是太子,也許牙被硌得不輕,說話的聲音含糊還斷斷續續。
“其實……”紀曉曉此時才開始懊悔,但不是懊悔自己害了太子,也不是懊悔說了狠話,而是懊悔沒把恩先報了,就先報了仇。可是話已經出了口,與其自己打自己耳光的否認不如自圓其說,“我聽高御廚說這菜太子經常吃,若是一盤少則也要殺三十隻雞取六十隻雞爪,就算太子今年只吃過十次,也已經吃了六百隻雞爪,獨獨這一次被硌了牙,難道這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嗎?”
“什麼……問……題?”
“太子您最近有兇相啊!”她直言不諱,這太子還未開口,周圍的人已經喝道,“休得胡言,這太子乃一國儲君,豈會有兇相!”
她輕哼了一聲,“若是沒兇相,你們倒說說為了六百隻雞爪偏偏這一隻的這一塊出了事?而且今天的晚宴,此菜做了三份,一桌少說也有十人,而這樣的巧合為什麼偏偏落在這個一國儲君身上?萬事皆有因,有因必有果啊,這樣輕微的警示,也許也不是什麼壞事。”她一口氣說完,其實這人間與妖界也沒什麼區別,自己一開始不適應真是太笨了,萬變不離其宗,所謂人說人話,鬼說鬼話,妖麼,那就說胡話。
那太子沒有接話,周圍的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譴責,紀曉曉還聽到一句,“太子,這樣女工實在是太大膽了,應該先掌嘴五十再發落。”
掌嘴?她皺了眉頭,伸出自己的手看看,手掌上,哪裡有嘴啊?
太子的聲音隔了一會才傳來,“罷了,她說得也有理,讓她和御廚都回去吧。”
他的這番話立刻引得眾人感嘆太子實在是仁德寬厚,連高廚子也跪在地上連連直呼,“多謝太子開恩。”
曉曉確實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但她並沒有將這個理解為太子的寬厚,而是覺得自己胡謅的本事太高明瞭。再說了,他這樣也算是恩嗎?如果這樣也算恩,那自己豈不是要負債一身了?雖然看上去他是大度了,可是事實上卻不是這樣,要這麼殘忍吃雞的人是他,自己倒黴吃到雞骨頭硌了牙,還要怪別人,怪別人不成就索性做好人,這樣的人,太卑鄙,太奸詐,太無恥了!
她忿忿不平地走出宮,高廚子還在那裡唸叨這太子真是大人有大量,院子裡的老松樹依舊在風中作響,她鬼使神差地走到樹下,伸手撫上樹幹的疙瘩,突然“嘭”地一聲,一棵松果從樹上落下,不偏不倚砸在她頭頂,她“哎喲”了一聲,正要往樹上看,高廚子叫了她,“別瞎轉悠了,快跟我回去,李御廚該回來了。”
一聽這個名字,她也不顧其他了,輕揉了幾下頭